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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首先坐飞机从东京飞往北京,再从北京飞往长沙,然后转车才到达目的地。旅途过程不必多说的累,跨国飞行就算了,何况黄桑真的很偏远,属于湘桂黔三省交界的地方,是云贵高原的边陲,自古以来的蛮夷地带。主要为苗族聚居,有少量的侗族和汉族。随着经济增长以及移民的政策,汉化相当严重。汉人果然是相当强大的存在。但是因为地方偏远,总算挽救了少许的苗族风味。

我们这个没有导游的旅行团就在县城最大的宾馆安顿下来了。这里的服务员很是惊讶怎么会有日本人跑来旅游。开始还以为是来祭拜抗战时死在这里的日本军队的,还被愤青瞪。我那个郁闷阿。宾馆打理的很干净,大概是因为属于杂交水稻的育种基地,经常有南亚非洲的国际友人过来。所以连最挑剔的迹部也没说什么,不过绝对不会满意就是了。= =|||一路下来大家累得半死,虽然才下午4点,但是纷纷洗澡休息。而我,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趴在窗台上看着主干道上车水马龙,与记忆中的似是而非。记忆中那条叫做巫水的河依然叫做巫水,静静的横穿整个县城。我留下字条带上手机钱包晃悠悠的下楼,一个人这么走在感觉无比熟悉的道路上,感受着无比熟悉的方言。沿着主干道慢慢的走,发现事实上很多细节还是不一样的。这一刻才觉得,原来我对上辈子记得这么清楚,似乎镌刻在骨子里一样,一草一木的区别都分辨的出。于是走到一个卖桃子的小摊贩面前杀起价来。十几年未出口的方言生硬无比,小贩并没有在意,以为我是周边乡下的孩子,拼命的和我对抗。其实我并不想吃桃子,只是想跟人说话,用曾经几乎每天都用得语言说话。没有过多为难小贩,买了一斤桃子拧着继续晃。逛超市,逛市场,抓住每一个说话的机会。然后,离开主干道,带着颤抖的身躯转入了另一条道路。

是的,我想去找我的家。离的越近,颤抖就越厉害。我想我的脸色肯定苍白的可怕。可是当我到达那个地方的时候,看到不一样的房子的时候,心里放佛打翻了五味瓶。即使真的有一模一样的人家,我也未必去相认。可是没有,又充满了失望。矛盾之极。我继续走,走向记忆中的乐园。那里有一条巫水支流,水清澈的不知如何形容,一群孩子在河边嬉戏,另一群在做每一代孩子都做过的事情——翻螃蟹。打闹声环绕在我身边,不知道这个场景是真是假。不知道现在的我在梦中,还是日本的一切都是我的梦。天渐渐暗下来,红霞满天。大人扯着嗓门大喊孩子们的名字,炊烟袅袅,一派田园风光。山顶的风开始向下吹来,带着丝丝凉意,我就这样感受着。直至清晰的看到银河镶嵌的漫天繁星之中。

我踏着夜色走向宾馆,回头无比依恋的看了一眼夜色下的巫水支流。我,会把此景再次深深的刻在脑海中,直到再次转世全然忘记一切之时。

故乡的女儿节

回到宾馆依然没有睡意。把桃子洗干净带到天台有一下没一下的啃着。现在还不到桃子成熟的季节,这种早毛桃酸涩坚硬,一如我现在的心情。疲倦的躺下,也不管天台的地板是不是干净,望着天空,感受着初夏夹杂着泥土和树木芬香的带着潮湿的空气。在虫子的叫唤声中突然听到精市的轻呼:“美奈子,你怎么了?”

我扭头看见他一脸担忧的望着我,笑了笑说:“没什么,第一次来中国旅游,兴奋得睡不着。”

精市坐到我身边说:“可是我为什么能感觉到你异常悲伤?”

我呆了一下,这是青梅竹马的默契么?不过情绪这么明显,恐怕不止他一个人感受到了,爸爸和哥哥应该也觉得不对劲。我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

“不想告诉我?还是属于心底的秘密呢?”精市总是这么敏锐。

“我不知道怎么说。”是的,不知道怎么开口,心底的秘密让我比常人都要孤独。没有人可以理解我。可是又有一种迫切的想要找人诉说的苦闷。却,不知道如何表达。

“那等你知道的时候再说。”精市也学着我躺下:“好漂亮的夜空。”

我没有接话,我们就这样沉默着。

过了很久,我才开口说:“精市,你相不相信,这是我的故乡?”

“故乡?”精市很疑惑。

“嗯,灵魂的故乡!”大概他从来就让我很相信吧,所以在这种环境下让我轻易的将多年的秘密告诉他。

旅游团中我和精市是精通中文的,迹部也还勉强能日常对话。剩下的完全不懂。我只好做了面旗子到时候打算让哥哥举着,以免出现掉队情况。一切准备就绪!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