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早上那一场毫无风度可言的扭打,也是谢星明知道他不喜他人碰自己衣衫还死不放手才酿成的。

对方出手的瞬间他几乎是反射性地用了楚留香曾经用过的招式去挡,打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冷静下来后方觉后怕。

他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有用到这种诡谲又清灵招式的时候,形虽不似,神却同楚留香如出一辙。

这与他的性格几乎全然相反。

如果是步入弱冠的西门吹雪,哪怕是看了不留余力出手的楚留香如何出手,怕是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然而道心坚定的前提是清楚自己道心何在,此时此刻年仅八岁的他,即使再早熟,也没有那一份知觉。

他尚未明白不管是手中的剑谱,还是眼前的楚留香,都不是能决定他的剑到底如何的存在。

在静立了一夜后,西门吹雪蹙着眉去取出了自己从太原带过来的那柄剑。

父亲曾与他说过,在清楚剑于他为何物之前,不要轻易去碰。这一年多来他也的确是这样做的,但在经历了这样一遭后,他深觉只有那柄剑能给自己真正的答案。

大约是他脸色太过不好看,走进前厅的那一瞬间,他清楚地看见了谢泠姐弟一同一愣的神情。

谢星倒是不怵他,眼神从他的脸移到他手中的剑,顿了顿后,忽然开口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晚?”

西门吹雪在他对面坐下,抬眼看了看他,“有事?”

谢星撇着嘴挠着脸,再开口开得无比艰难,“昨日……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西门吹雪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这是被谢泠逼的,但他的确没有怪他的意思,所以也懒得追究,点了点头便喝起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