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子将脸藏在曲起的臂弯里,像是有些困倦。更纱看懂了她防备的姿势,安抚她说:“放心吧,这一对母子应该是可以信任的人。”

阳子还是没说话。

更纱问:“阳子为什么不愿意承认自己是新王?”

阳子低下头,沉闷地说:“我是个愚蠢的人,我不配做庆国的王。”

“有自知之明的人怎么会愚蠢呢?”

“你根本不知道这七天我发生了什么事。”

“那你能告诉我吗?”

阳子看着烛台上跳跃的火光,慢慢地说:“我从巧国坐船来庆国找景麒,想他送我回去。一路上都有人向巧国官府告密,说我是海客,引来了妖魔。官府派了很多人追杀我,我不断逃跑、换地方,饿得走不动了才睡在树上,半夜从树枝上摔下来,摔断了手臂。我去医馆找大夫医治,那个老头对我笑眯眯的,给我做了晚饭,让我吃下去。我吃完了就觉得头晕,等醒过来时,发现已经被关在了牢里。我故意从窗口亮出了水禺刀,让刀鞘上的珠子发出很大的亮光,引来妖魔袭击我。妖魔摧毁了地牢,我趁机逃了出来,跑到了街上,突然听到了孩子的哭声,我回头一看,才知道妖魔杀光了官府里的人,那个孩子的爸爸也在废墟下面……”

阳子抱紧了水禺刀,眼里浮起一层淡淡的水雾:“可是我头也不回地逃走了,没去管那个孩子……我不知道那个孩子能不能活下来……我是个自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