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三下过后,他却又笑了。

“师父果然后悔了。”他说, “可是没办法,已经来不及啦。”

他一边说一边用带着些许凉意的唇去碰她的眼睛, 燕流霜被这动作弄得下意识合上了眼皮, 然而却没能隔断那种令她心惊的战栗感。

“小时候师兄总跟我说, 师父的眼睛特别漂亮。”他继续道,“然后我就总忍不住想,真可惜我看不见。”

燕流霜感觉到他说着说着忽然松开了自己的手腕和腰, 顿时明白了他这番铺垫之后的意图。

说来奇怪,在失去原本对这个徒弟理所当然的信任后, 她又能再准确不过地捕捉他的恶意了。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燕流霜才终于明白,在此之前她对待自己养大的徒弟究竟有多心大。

不过现在也不是检讨和反省的时候,因为原随云放过了她的手腕和腰肢后, 一双手直接往上游走到了她面上。

他手掌上还残留着她身上的温度,一路碾过她的唇瓣和鼻尖,最后停在眼睫处,道:“师父说自己瞎了眼才会收我当徒弟?那既然收都收了, 不妨就同我一起瞎了算了。”

燕流霜:“……”我到底为什么会养出这样的神经病啊?!

他动作温柔地拨弄了她眼皮一番,像是在等她的反应,仿佛只要她再说一句后悔,他就会立刻用力挖出她的眼睛。

这样的威胁在旁人听来兴许很可怕,但燕流霜却并不恐惧。

她甚至比之前还平静:“那你动手吧,哦对了,别再喊我师父。”

原随云自幼失明,本就比常人更敏感,否则也不至于走上这样一条偏执到底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