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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斯熟悉的情景,木谣几乎是从头发丝开始颤栗起来,害怕不知哪里就出现那艳丽妖糜的身影,立于树间,转瞬取走她的性命——

她再次没命地狂奔,浑身的血液忽冷忽热,然而这一片黑暗之中自己就像无头苍蝇,只能不知疲倦地迈动小腿,不知过了多久双脚沉重地跟灌了铅一般,猛地打了个滑,一股强烈的失重感传来,她又踩空了——

然而这一次就像跌入了某个深渊,因那犹如梦靥般极不真实的坠落感——

她绝望地闭紧眼,风声疾厉,鼻尖忽然嗅到一股香,身体被人一把抱住,往旁一带,一声男子闷哼传来,木谣心头涌上一股惊喜,睁开眼睛,却蓦然一顿:

“云诉?”

的确是前不久刚刚分别的小书生。只见他眉头紧蹙,脸色发白,剑在身后的山壁上划下长长的痕迹,深深固定住。他一手握着剑柄,青筋暴起,一手将木谣挟在怀中。此处应该是一个山沟夹缝,云诉把木谣抱在怀里,却将自己的背垫在山壁上,这个姿势极为艰难,俩人几乎是悬在半空摇摇欲坠。

香幽幽传来,是云诉头发上的香气。木谣呆呆地瞧着他精致的下巴,忽地想起了蓬莱那些岁月,点点滴滴,记忆突然全部鲜活起来。这一瞬间,她明明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喉头哽咽难以出声。

却是小书生叹了口气,低头看着她慢慢道:

“笨阿谣,我来救你了。”

木谣伏在他怀里,几乎要失声痛哭,不论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是对于他终究没有忘记的激动,千头万绪交织在心头,她颤抖着嘴唇,最后只化成一声低低的“嗯。”

现在根本不是叙旧的时候,俩人的脚还悬在半空,所有的支撑只有那把长剑,虽然木谣娇小一只手臂就抱得过来,但是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更何况低头一看下边漆黑一片,隐约还有风声簌簌,可以想见高度严峻。

又一阵猛烈的风呼啸而上,木谣好歹在云归修习近月余,此时体会到一股强大的灵息,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