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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却幽幽叹息,眉心怅然,纠结地看他:

“你这是中了九尾狐的媚术了。喏,去冷水里泡泡便好了。”手指稳稳地指向暗夜里的河水。

“为何?”他微侧头想了想,用一种惹人怜惜的神态望着她。薄唇轻吐三个字:

“我不懂。”

木谣心尖儿都随着这三个字颤了颤,少女却好似一颗冰做的心脏:

“你不懂的事多着呢,岂差这一件。”转身就要走,他却拉住了她,又亲昵地挨上来,下巴搁在她额头处,讨好地蹭:

“不如,你再教我,好不好?”

“我不能教你,”她有些支吾,拂开他的手,咳了声,“这种事,我是教不得的。”

“那……”

她柳眉一拧,严肃叮嘱:

“也不许去问九尾狐。”

他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目光潋滟,于月光下凄凄看来,颇似被人遗弃的小犬。雪雕冰砌般的人儿,一朝寒霜融化,眉眼犹胜春水动人。

大约是实在难受,而她又始终无动于衷,他便惆怅着,徐徐背过身,一声不响地下了水。狐狸大多是怕水的,不灭却并无异样。

便这样裹着白袍淌过水草,缓缓浸入水中。许是河水冰凉,冲淡了躁意,他若有若无地发出喟叹。乌发被水浸湿,贴在面上,衬得容颜似雪、秀雅冠绝。少女在沙汀上抱臂,俯视水中的他,久久地出神。

甚至连一只修长玉手悄悄从水中伸出,靠近她脚边也未意识到。

木谣更是怔愕,心想:原来含情凝睇、面若桃花这样的词汇,并不光适用于女子。

这个人,这个人实在是……

若说风荷是雅正温柔如月光,他便是热烈纯真如艳阳。相同的容颜,却是两个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