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

她一出声就有些懊恼地闭上嘴。

江轩听着她的话眼底先是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但是很快就平和下来,温柔笑道。

“无事,你若是不习惯,这样也无妨。”

他撑着伞,对着她招了招手。

舒云宜连忙接过他的伞,两人站在屋檐下。

“为何不去辅京,你还小,这里太危险了。”江轩神情温和地问道。

舒云宜打量着他,见他没有露出不悦之色,这才小声说道:“京都大夫本就不多,回春堂的时候又走了一大批。”

“能走的人都走了,不能走的人难道只能留下来等死。”

“我辈持烛而行,如何独避风雨。”

“萤火之光,其亮不远,可我依旧想要照亮别人。”

“大医治病,一心赴救,所以我想留下来。”

她的眼睛在昏暗缥缈的烛光下发亮。

少女轻盈的身姿被笼上黑暗,可依旧有一束光落在她身上,纤柔而挺直。

江轩怔怔地看着她,一颗心在疼痛和欣慰间来回反复,几乎要逼出他的泪来。

他在舒云宜身上看到了江白干净清澈的灵魂,也看到丹心悬壶济世的慈悲。

这样一个纤细柔软的少女,在疾风苦雨中好似漂泊的荷花无依无靠。

可底下却是中空挺直的刚强与坚韧。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

舒云宜见他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看,视线一转又看到门口一排黑黝黝的黑衣卫,有些苦恼地皱着脸。

“反正,我不想走。”

她虚张声势地强调着。

江轩看着她露出的一点孩童之气,突然笑了笑,掏出一块手帕,怜惜地擦了擦她手指上沾染的血迹。

“那便不走了。”他动作轻柔,面带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