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很快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尚在京都时,离情来信说有喜欢之人,我还不知一二。”他笑,带着怀念之色。

“之后太傅早早就来信与我,让我照顾你一二,我想着终于放下一颗心,江家的人不会错的。”他苦笑,“可,不曾想却是不能兑现太傅诺言了。”

江云宜红了眼眶,低声说道:“王爷自谦了,云宜入蜀以来多亏王爷照顾。”

“哪能一样,你与你祖父,你母亲都极为相似,这些年也多亏太傅对剑南道暗中支援,不然也不能撑到现在。”

他长叹一口气,脸上露出惆怅之色。

蜀州危矣,他却无能无力。

将军死于朝堂,是屈辱,是愤懑,是不甘。

“离情不知何时会回来,蛮夷进攻之期谁也估摸不准,蜀州即将迎来灭顶之灾,三娘子一介女子,能走到这一步已经是仁至义尽,天下稍有,且随着柴忠去避一避吧。”

柴忠原本要带她去避难的时候,他已经听叶岚说过了,一时间五味交杂。

江云宜摇了摇头。

“世子很快就会回来的。”

她眨眨眼,浅色眼睛明亮而认真:“他不是会置王爷于不顾的人。”

“最迟明日。”她抿了抿唇,看着王爷颧骨上异于常人的鲜红,“王爷等等他可以吗?”

叶江廷一愣,脸上的红晕缓慢地退了下去。

“等不了了。”他轻声说道,眼睛看望窗外,“来不及了。他年幼时还时常粘着我,我时常觉得烦,可大了后明了事成了大人,我时常有些惋惜。”

他脸上的血色终于逐渐退下,露出一点惨白的灰败之色。

“离情年幼丧母,除了叶夜身边再无他人,剑南道这份重担我原本想多替他抗一会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