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唯心里在笑,脸上却没什么波澜。

西街走完,盘子里的曲奇早就吃的精光。

他将工钱给陈农结清,陈农还有些依依不舍。

“下回要还有这样好的活儿,再叫我吧。”陈农数着手心的铜板,高兴地眉飞色舞。

毕竟只要喊几声,比去干苦力活挣得还多,谁不乐意啊。

“当然,你干得好,下回还叫你。”

目送陈农离开,季唯按照柳意绵交代的地址,去找那个绘制宣传单的学子。

都不消走进他家,光只看那破破烂烂的巷子,就明白这学子家境是如何的清贫。

等他进了屋,见到屋内情形,就又吃了一惊。

除了床铺桌椅外,屋里在没别的东西。

桌上铺了一大堆纸,季唯过去翻看几眼,都是宣传单。

不管是画,还是字,都按照要求来的。

字迹清秀,画风清雅,分外和谐。

季唯取出荷包,倒了一粒碎银子,放在桌上,随手整理那叠乱糟糟的宣传单。

没忍住,抬头冲那屋顶上系着的一根绳子点了点下颚,“年纪轻轻的,还是养好身子为要。头悬梁锥刺股什么的,也得有身体才吃得消。不然睡不够,又吃不好,再年轻也熬不住。”

学子有点意外,又有点失落,叹气,“家里就剩我一人,除了贩画赚些银两,我身无长处,也无功名在身,没饿死就不错,哪来的银钱养好身子。”

这话倒也没错。

文房四宝铺墙壁挂了多少画,能卖出的可有十之一二?纵然他是里头的翘楚,可不过一处偏远小镇,又有几人欣赏得来文雅之作?

学子把那锭碎银子紧紧攥在手心。

“这一两银子,够我吃上三月了。季先生,不管外头人如何说你,对文宣来说,你是大恩人。”他冲季唯行书生礼,眼睛忍不住有些湿润。

可惜季唯既不是大富翁,也不是大善人,纵是有心,也无力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