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季唯不曾跟在柳意绵身边,亲眼见到他受同窗排挤,可只要想一想哪怕是在现代,也不可避免拥有性别歧视与种族歧视,就可知道他在书院里的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柳意绵微微抬起头,看着屋顶,不想让眼泪流下来,被其他人看到自己的软弱。

他从未想过要让季唯知道他在书院的遭遇,也不想让他为难。可他人的排挤与冷落,却仍然让他在夜里默默流泪。

季唯今日却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无异于划破长夜的黎明曙光,什么委屈无助,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哪怕今后季唯不在身边,他今日的这番话也能够持续护着他、伴着他,让他不再彷徨。

柳意绵抽了抽鼻子,忽然觉得屋子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出去透透气。”他丢下一句话,低着头从屋里跑出去,躲到了竹林里。

竹林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柳意绵再不用害怕被他人看到,趴在竹子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这话倒是新鲜,我还从未听人说过。”纪宝山听的瞠目结舌,要不是柳意绵从他跟前跑出去把他惊醒,怕是现在还没回过神。

哥儿甚少,却因其体弱不如寻常男子,生育又不如女子,而遭人白眼,地位低下。

若是照季唯所说,哥儿并非无用,反倒是要比之女子幸运不少。

至少在律法上地位同男子相等,女子能做之事,哥儿也能。普通男子能干的事,哥儿若有能力,同样能干。

“听君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纪宝山忍不住感慨。

“这有什么难的,只不过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季唯满不在乎道。

他是从后世而来,习惯了人人平等,若是他也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或许也会同他们一般。

要是能扭转他们的观念,倒也是好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