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反应过来,下意识就抓住大夫手臂,上半身朝前倾去,轻飘飘地问:“您说什么?”

“你有了二个月身孕了,此时胃口不佳,有恶心晕眩感是正常的,不必过多惊慌。但你身体底子虚,还得多养养。”老大夫顿了下,柳意绵连忙松开手,规规矩矩坐好。

“哥儿怀孕极难,生产更是鬼门关前走一遭,从阎王手底下抢人。若你这母体过于虚弱,届时恐怕有……”老大夫不说了,只摇了下头。

可柳意绵却知道他要说什么。

——届时恐怕一尸两命。

身为哥儿,无需他人告知,柳意绵也深知,如他们这样的人,能诞下子嗣的本就不多。绝大多数没挺过来,就这么去了。

在怀上孩子前,他想着哪怕是要了他这条命,也要替季哥把孩子生下来。可如今真的怀上了,他又变了主意。

他舍不得季哥,也舍不得孩子。

他要看着孩子慢慢长大,跟着季唯一起悠悠变老,为了这个,他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身子日渐虚弱!

长安街的管事冲进北街铺子的时候,季唯手里正拿着刮刀,往做好的蛋糕上抹奶油。见他来了,吃了一惊,反问道:“你怎么来了?是店里出事了?”

管家满头大汗,连抬手擦的功夫也不敢耽搁,深吸了一口气道:“柳公子有喜了!”

季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柳公子?哪个柳公子?”

“县学那个呀!”

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