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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伊闻而言,“家人”从来都不是一个好的词,所以,他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不想要家人。”

“那好。”孙冶果断收回了手,“我不要你了,我去找别人。”

小小的孙冶,说完便转身跑开。

同样小小的伊闻看着他的背影,恍然惊觉自己又是一个人了,跪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可孙冶再也没有回来。

直到,十年后,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被关进了同一个房间。

伊闻一眼认出孙冶就是当初那个想和他结婚的孩子,试探着凑过去问:“那个……你找到家人了吗?”

孙冶面无表情地看向他:“我在思考一件事。”

伊闻不理解地眨了眨眼睛:“嗯?”

孙冶:“我们每天被关在这里,被注射各种各样的药剂。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死了,就我们没死?”

伊闻不理解地看着孙冶。

他从来都不会思考太复杂的东西,所以听不懂孙冶的话。

在伊闻眼里,每天被注射各种各样的药剂,是件很正常的事,有人死也很正常。

他很小的时候就见过了太多人的死——饿死的,病死的,被人打死的。

伊闻没有死亡的概念,甚至没有活着的概念,他只是随波逐流着,别人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是整个研究所里最配合的一个孩子。

在他看来,这样的生活总比天天遭人nue待来得强。

孙冶和他不同。

孙冶一直在观察,观察每个研究员的动向,观察每个被注入药剂的人,观察不同药剂起到的作用是什么。

他对伊闻说:“我们的细胞兼容性很大,可以接受进一步的改造,所以才被关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