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雨继续笑,“别闹了,你让我妈过来——再玩我要告她了。”
“我理解您的心情。”医生说,“但是片子就在这里,您的母亲……千真万确是……”
顾昭雨怔怔地看着医生,他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了。
“脑瘤?”他小声说,他周围的空气好像突然之间消失了,他感到一阵茫然,怎么会呢?不是都说——祸害遗千年吗。
“搞错了吧。”他又笑起来,“这是别人的,您搞错了……”医生张了张嘴还想要劝,顾昭雨忽然大声说道:“我说您搞错了!”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她,她身体一直很好,她……”
他停住了。顾影后身体真的好吗?他竟然没注意过。
他还太年轻了,不到三十岁的青年,有几个会想过父母会早早离开自己?他根本没有这种概念。
“搞错了。”他喃喃道,“她怎么会……”
怎么会……死呢。
她那么潇洒、那么有决心的一个人,生孩子都没影响体型,情人和追求者满世界都是,她居然也会面对死神,而且无可奈何?
他慢慢走在医院的走廊里,周围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他被一种庞大的、望不到边际的不真实感笼罩着,仿佛在宇宙中飘dàng。
他走到走廊里的长椅上,摸着椅背坐下——他的动作迟缓的就像一个老人。他的整颗心都空了,没有血液,没有喜乐,当然也没有伤悲,他只是坚定地、倔qiáng地、甚至是固执地想,一定是有哪里搞错了。
她病了,怎么会?她明明看起来很好,很健康,很气人。
那个装止痛药的小huáng瓶子再度浮现在他眼前,顾昭雨闭上了眼睛,想阻止它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