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让她本人来。”桑以南一面望着她,一面接着电话,声音四平八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只要付得起违约金,想走就走,不用管她怎么样。”

他挂掉了电话,定定的看着盛潇。

“怕?”他意味深长的问。

盛潇不说话。

忽的一样东西被塞到了她手里,她愣了愣,低眸一瞧。

——防狼喷雾。

“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就喷我吧。”桑以南扭头看向窗外,淡漠:“我控制不住自己,你不用委曲求全的。”

盛潇:“我……”她不知道怎么表达,低声分辩:“我其实没有觉得……”她咬了咬嘴唇:“我只是不知道……”

“我知道,我这个人很难伺候。”桑以南五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不知道怎么样心情才会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心情就会不好。”他发动车子:“不好就不好吧。”

盛潇心里五味杂陈。

她想起来从前被诊断出抑郁的那段时间,她曾无意间听到她的助理偷偷的跟人抱怨。

“就超级难伺候啊,你都不知道她想要什么!”

“吃也不吃喝也不喝,漂亮衣服懒得穿,通告也不想赶。”

“就成天木着张脸啊让人跟着她感觉都要窒息了!”

“我真的不懂啊!女人做到她这个份上真的是人生赢家了啊,她还愁什么呢?我要有她一半漂亮我每天做梦都得乐醒。”

“有什么可不高兴的啊!烦都烦死人了。”

“我看她不是抑郁症,你看她拍写真的时候笑的多开心啊,也就是跟我们私下处的时候才甩脸子,那叫公主病!!”

她垂下眼帘,感到呼吸凝滞。

“能送我去休息会儿么?”她轻声说:“我有点累。”

桑以南:“去酒店吗?”

“不去,怕被记者拍。”盛潇将头倚着窗户,裹紧衣裳,困意渐浓,她忽然什么都不想管了,觉得管来管去也没什么意思。

“你要是想开车自杀,记得别把我叫醒。”盛潇的声音逐渐含糊:“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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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桑以南但凡心眼儿再多黑那么一点儿,盛潇这趟大概就凉透了。

她在桑宅的客房了迷迷糊糊的睡醒,迷蒙中脑袋稍稍那么一转弯,才后知后觉的紧张起来。

她到底说了什么屁话,这么恋爱脑的话她也说得出来??

盛潇直挺挺的坐直了,在心里疯狂辱骂自己不惜命,条件反射似的掀开被褥看了一眼里面。

——还好,衣服都还在,没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

她松了口气。

等等!桑以南把她带回家了!?

以人的姿态?!

那简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盛潇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二话不说掀了被子下床,赤脚摸到门边,将门开了一条小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