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拉维斯背过身去,趴在窗台上,表情有些苦闷。

“我知道,一直都应该是她成为我的盾牌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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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西发现最近自己的处境愈发微妙了。

完全没有人会跟她说话,城堡里的所有人都当她不存在一样,绝不会阻止她端着毒药从药剂室离开。

最糟糕的是谣言依旧不会避开本人,而且这些人似乎是故意要让她听见,从来都不躲着她。成群结伴的人经过黛西面前时都要放声大笑,好像谁的声音更大,谁就能够多领一份工资一样。

“你看,就是她,训练营初试就挂彩了还能来这里,以后说不定就真的要爬到和她那颗蓝宝石相衬的地位了。枉费我们辛苦训练,一辈子都比不过这个关禁闭室搭上教官的。”

这些话黛西尚且可以忍受。

反正在她刚来爱德华兹城堡的时候,也无意间听到过。

“听说是来自法师塔区那种偏僻地方呢,真亏能在那么糙的地方长出这样一张脸。”

“你不知道呀,她就是被养在那里而已,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人。她养父可是法师塔区的神殿大祭司啊,那里的神殿你应该知道吧,全世界最靠近天神的地方。”

“啧,别人都说希望出生在好家庭,现在该改了,应该希望自己变成孤儿被厉害的人收养。”

黛西张了张嘴,气得几乎整张脸涨红。

孤儿,又是孤儿。

她长到这么大以来,所遭受的一切非议、轻视,她都愿意自己迈出脚步来面对。她能够克服人们对她的一切质疑,年龄、实力、才华……但唯独这一句“孤儿”,她又要如何来辩驳这不讲理的责备?

这就好像人们嘲笑一个人丑,唾弃一个人残疾。

这是没办法的,又不是她自己想变成孤儿,何况她的成长过程并不愉快。

她自己觉得自己能面对,能坦然说出口的事情,在经历人言的加工后,竟然变得如此不堪。

黛西在法师塔时和学生奋力争辩的结果,是她怒而辞职。与其说是她觉得法师塔高层都是无可救药的傻子,不如说是她感到无力,她无法改变这些人对她的偏见。

那么在这里呢,再一次辞职跑路吗?

黛西咬着下唇,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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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从二楼的窗户处转过身,看着站在旁边的特拉维斯。那眼神说不上是生气,但绝对不会带着什么好的情绪就是了。

“我才回来第一天。”

话外之意就是他不知道黛西面对的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多久。

特拉维斯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