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西没抬起头来,她抱怨道:“你又在骗人了。”

特拉维斯失笑。

很久以前他场面话说的太多,行为却和言语严重不符。也难怪黛西会有这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的,但黛西那边已经只余下不太均匀的喘息声,不一会儿,她就打起了小小的呼噜。他苦笑了一下,似乎还想趁此机会在黛西脑袋上再摸一把,但又怕吵到她,只能讪讪地放下手了——这么多年里,他连黛西睡眠的沉浅都不了解。

他就在对面安静地坐着,专注地看着黛西。

也不知道这屋子里,是什么时候来了第三个人。

一只白皙的手伸出来,捞走了黛西用过的高脚杯,又自顾自地倒了酒。清在特拉维斯自觉让出来的椅子上坐下,抿了一口甜白葡萄酒后,就将杯子放下了。

看起来今晚心情阴郁的人可不只有黛西和特拉维斯。

清意有所指道:“想摸就摸啊,她醒不了。”

特拉维斯心里咯噔一下,他在想这家伙究竟在黛西睡着的时候都做过些什么。他一边捋着黛西那头柔软的发丝,小小的心愿达成了,心情却复杂得难以言喻。

“神上……”特拉维斯艰涩地开口,说道,“您就没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这件事我和帕西都没什么好聊的,和你有什么好说的?”清一手支着脸,在窗边就着那清浅的月光凝视着睡着的少女。“监护权早就到我手上了,人也是我给养成正常人的。我还不如问问我自己,到底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说的也是。

话说到这份上,接下来当然是无话可说了。

清站起来,把黛西捞进怀里。黛西这几年里长高了不少,整个人都长大了一圈,他一惯的抱小孩的姿势有点不适用了。他只好捞住黛西的腿弯,把她横抱起来。

-

也许是清实在太高估黛西的睡眠质量了。

回到城外的庄园时,黛西就已经醒过来了,人醒了,但是酒没醒。

喝酒喝多了,却又没直接躺倒的人,大多数都是要发酒疯的,黛西也没成为特例。她深沉地坐在沙发上,推开了清递过来的蜂蜜水,牛奶也不喝,鸡蛋白也不吃,所有能帮她醒酒的东西都被她拒绝掉了。

清没怎么照顾过人,尤其是这种醉酒的。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清,也只能拉了张椅子过来,坐在黛西对面,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谁料到他刚刚坐下,黛西就捧住了他的脸,还拉住脸颊朝两边扯了扯。这个动作是清经常对她做的,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敢闹脾气耍性子,却从来不对清的脸和头发下手。至少在没喝醉之前,她是没有这个胆子的。

“您长得真好看。”黛西发自内心地夸赞,还打了个满是酒味的嗝。

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但是请你放手可以吗?

但是这还不算完,黛西伸出手在他柔软顺滑的银白色头发中胡乱捋了两把,清甚至能感觉到少女的手指触碰到头皮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