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是对外貌有意见。”她抓住在脸上作乱的手,在清的手指上吻了一下。

男人那双银色的眼眸一瞬变得暗沉了些许。

这时特拉维斯已经从花店里走出来了,他怀里抱了一束花,是平民经常会购买的送给爱人的白玫瑰——在黛西说出这样的见解时,清的眼中已经带上了一丝鄙夷。

不过这也不能怪黛西,她又不是在富裕的家庭中被呵护着长大的小公主,哪有时间去玩这些花花草草。她接触植物最多的时候应该还是在研究魔药的课堂上,对花朵玫瑰的辨认也仅限于颜色。

清爱怜地摸了摸少女的头发,耐心解释道:“黛西,白玫瑰很多时候是用来摆在餐桌上装饰用的,皇室出身的人一般不会拿白玫瑰来送人,因为见得太多了。特拉维斯如果要送玫瑰花给人,大可以在爱德华兹城堡的温室里采,不需要出来买。”

“那他为什么……”

“他买的玫瑰花是爱德华兹城堡没有种植的品种。”清拉着黛西的手,缓慢地随行在特拉维斯身后。“那是洛丽玛丝白玫瑰,有些富有的人会将它种植在墓园里。”

“洛丽玛丝玫瑰的花语是,死的怀念。”

而黛西是很久以后才知道的,洛丽玛丝玫瑰既是赠予死人,也是赠予爱人。赠花之人因为对方的死亡,常怀悲伤,一生寂寞。

走在前面的特拉维斯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捧着花束,怔愣地看着休斯敦河畔上孤独站立的人。

黛西还在纠结着洛丽玛丝玫瑰的意思,不留神就往前走了许多。在被清十分突然地推了一把之后,她一头撞在了特拉维斯的后背上。

她回过头,满脸愤怒地看着慢悠悠地走近的清。

而特拉维斯被她撞了这么一下,也没能回过神来,仍是呆滞地望着立于河畔的身影。

“别看我,看那边。”清掰着黛西的脸,让她去看休斯顿河接近克里迪亚斯帝国边境的那一部分河畔。

黛西十分不情愿地看过去时,蓝宝石色的瞳眸中,所有的不耐烦一瞬消逝。惊讶、期待与紧张,还有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点一点侵染了她的双眼。她下意识地捏住了清的衣服,躲在他背后,探出半个脑袋来。

特拉维斯迈开步子走向河畔,他身体僵硬得很,似乎连腿都不会打弯了。

面对着汹涌的河水,独自站立了不知多久的人回过头来。她浅色的柔软发丝在傍晚的风中轻轻摇动,从肩膀上滑下,半掩住白皙瘦弱、过于凸显的锁骨。她仍是少女的模样,年轻、漂亮,但那美丽的面庞上却挂着泪。

她见到特拉维斯的时候,眼中划过一丝惊慌。

时间似乎是不容易在克里迪亚斯帝国的现任皇帝身上留下痕迹,时隔二十年,他却好像除了发色变白了一些,就没发生其他的改变,一眼就认得出来。

那些不愉快、充斥着悲伤和泪水的记忆还停留在脑海中,对她而言,那些都是不久之前的事情。爱情还在,可是撕心裂肺的悲伤和痛苦也在,惧怕也一样存在。但是随着特拉维斯走近,她却半步也没有退,因为她还有一定要问明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