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裴岩看了眼樨香院所在的方向,“是二夫人。还有,让厨房煮些姜汤给送过去。”
“是。”
裴岩一面走着,一面又补充:“改天让针线房上的人给小姐和二夫人做些方便的靴子。”
“嗯?”王管家讶然,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却听侯爷继续说道:“要方便走路的。”
王管家连忙应下。
昨日在山坡滚了一遭,裴岩身上到底还是有不少擦伤。他吩咐好一切后,回房间沐浴更衣。然而他刚解下外衫,就发现一物从袖子里掉落下来。
裴岩目光一闪,弯腰捡起。
这是一块绣着兰草的巾帕,他很快回想起来。昨晚她身上发热,他向那位大娘借了巾子和手帕。给她冷敷额头的巾子是大娘家里,而用来擦拭她脸颊、脖颈手心等处的手帕,据大娘所说,是她袖袋里原本放的。
他给她擦拭时,大娘忽然端着药进来,他随手塞进了袖袋里,竟然就这样一直给带回来了?
裴岩望着这被烈酒浸泡过的手帕,不知怎么,就有一些犯难了。
算了,不过是一方帕子罢了,她连衣服都扔在那对老夫妇家里了,还在乎这一方手帕?连同那套不合身的农家衣衫一块扔掉就是了。
裴岩将心一横,随手把帕子丢在衣服上,径自沐浴。
然而他洗浴之际,那方手帕仍时不时地在他眼前飘过。甚至他闭着眼,也能想象出那兰草的纹路。
平时他出浴之后,就会唤小厮进来倒水、收拾脏衣服,但今日他竟然耗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