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虞渊问，“您为什么这么问？”</p>

太启说:“凡人看起来很开心，可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这么开心。”</p>

“快乐就是开心，不开心了就会流眼泪，凡人好像会很多我不会的东西。”太启看向山下，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在这里看了几百年了，可我还是看</p>

不懂凡人，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每天晚上都要点起火唱着歌，一次又一次的重复这个过程。”</p>

虞渊说:“这并不是重复的过程，对于凡人而言，每个夜晚都是不一样的，也许是今晚的吃食不同，也许是今天有家人早回来了一些，每天都有新鲜，每天都有期待。”</p>

太启问:“这叫开心吗？”</p>

虞渊说；“是啊，这就是开心，和家人朋友在一起，和恋人在一起，若是一个人，新鲜感和期待可能就没有那么多了。”</p>

太启看向他；“是因为我没有恋人，没有家人吗，所以我感受不到吗？”</p>

虞渊看着太启力倒映着的星光，忍住了心里汹涌的情绪，温柔的对太启说；“并不是这样，您也可以过得开心，快乐。”</p>

太启不解。</p>

虞渊说:“您是否介意把这只貔貅玩偶放在您的床头呢？明天早上醒来，您第一眼就能看到他，神侍来侍奉您更衣时，您可以和神侍聊聊这只貔貅玩偶，这样，一个清晨就会过得不太一样了。”</p>

太启又回过头看凡间世界，并没有应声。</p>

但第二天的时候，虞渊来昆仑神殿值守时，听到神侍说，今天早上东君主动她说了两句话，让她很意外。</p>

神侍捧着那只虞渊送来的玩偶，问:“这是你送的吗？”</p>

虞渊说:“是。”</p>

神侍说:“东君说着貔貅的眼珠是两粒黑豆，没有凶兽的神韵，让我换两粒黑珍珠。”</p>

虞渊笑道:“那就劳烦仙官了。”</p>

神侍把这只貔貅玩偶换上了黑珍珠，又摆在了太启寝殿的床头。</p>

第三天的时候，虞渊又听神侍说，东君觉得这两颗黑珍珠做的眼睛很不错。</p>

第四天，第五天……</p>

再可爱的玩偶，终究是死物，太启很快就厌倦了，让神侍收到一边。很快，晨起时又恢复了往日的习惯，只是太启在更完衣看向窗外时，竟然发现窗外有个雪人。</p>

神侍们都有点慌了，谁这么大胆，在昆仑神殿的花园里结结界堆雪人？</p>

现在还是秋末，这雪人在一片金黄灿烂的花园中，显得尤为突兀，只是看久了又觉得没那么奇怪，反而有些滑稽。</p>

太启依然没有什么表情，看起来也没有让罪魁祸首过来认罪的意思，神侍们胆子变大了些，走到内殿的长廊边，忍不住开始笑了。</p>

“也不知道是谁调皮捣蛋的。”</p>

“还能有谁。”</p>

“大胆，哼。”</p>

神侍们在笑，太启则转身向外殿走去，没有多看一眼。</p>

但是神侍们在第二天清晨发现，早起更衣之后的东君特意绕过长廊，去花园里看了一眼，似乎在看这只雪人有没有融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