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比宾馆

伊芙琳抿紧嘴唇,暗暗确认身体状况。

劳伦佐这次谨慎许多,将伊芙琳的双手举过头顶固定,下肢也没漏掉。

她的战斗服里还藏着袖剑等机关,但这样完全使不出来。

他似乎对她的所思所想了如指掌,愉快地柔声说:“啊,你还没放弃。没关系,我不介意,反抗越激烈、捕捉难度越高的猎物越珍贵,最后意识到自己已经被逼入死角时徒劳的挣扎、还有眼睛里逐渐熄灭的绝望……全都是不能错过的乐事。”

伊芙琳绷紧脸,干脆闭上眼睛。尽可能剥夺他的乐趣似乎是她目前能做的唯一反抗了。

他不知该说是无奈还是兴味盎然地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低的笑,泛着凉意的手指擦过她的脸颊,在被面罩遮住的位置停了停。

“我一直觉得你们猎人的战斗装备缺乏美感。就像包装极为差劲的高级点心。”劳伦佐不赞赏地摇头,摘下头盔随手一丢,略微用力,头罩从中线裂开。

他爱惜地抚摸她的红头发,又若有所思地说:“也许我应该再割一缕下来做纪念。”

伊芙琳什么都没说。如果这就是她的最后,她无话可说。

在念诵加入公会的誓言时,她就知道很可能会有那么一天。只是不幸是今天罢了。她对家人和同伴感到抱歉,但只有一点。她每年都会到公会律师那里更新公证过的遗嘱,身后事一定会处理得很干净。

她并非没有想过主动抛出话题,拖延时间等待增援抵达。但这种简单的花招一定会被劳伦佐勘破,然后招来更多折辱人的调侃。不如干脆些。她想相信自己有爽快承认败北的气魄。

他们似乎又想到了同一件事上:时间有限。

劳伦佐略有些遗憾叹息:“不过,那些渣滓已经逃出去,你的同伴们再过几分钟就会冲进来,我们还是快点进入正题吧。这次我可不想再被打扰。”

伊芙琳今天当然也戴着保护咽喉的白银软甲。但劳伦佐对此早有心理准备,这无法再打消他的兴致。

她怀疑这甚至成了他“拆包装纸仪式”的一部分。因为他眸光熠熠,兴奋与期待不加掩饰地流露,浑似只要再解决一道拿手的数学题就能吃到曲奇的稚童。

短剑轻松破开保护猎人脆弱脖颈的银色锁甲,劳伦佐以刃尖一挑,手腕一甩将它也扔出去,大功告成似地吐息。

“真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