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和女儿说上一句话的鹿烬立刻面高喊了一句：“早点回家——！”

远远的，他听到了女儿传回来的声音——“嗯！”

鹿雁和厌西楼走了，被毁得差不多的北狼窟大城急需修建，所有人始忙碌起来，而外界的秩序也等待着重建。

……

无定九幽，依然雪，好似修仙界如何变化都影响不到这里。一眼望去，尽是雪原，一眼望不到尽头。

地上铺着厚厚的一层雪，脚踩去，竟是没了膝盖。

厌西楼带着鹿雁到这里时，没有飞，而是落了地上，他偏头就朝着自己的背看了一眼，眉眼飞扬，道：“上来呀。”

鹿雁立刻明白了，她看着他微微蹲身弯腰，她踮起脚尖就趴了上去，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就和当初他背着她离无定九幽时一样。

雪落她身上，脖子里，那寒凉也依旧。是她却不觉得冷，因为她的恩人身上仿佛有源源不断的热，温暖着她。

鹿雁深呼吸一口，把脸埋他脖子里，等着他口。

结果厌西楼先将那《智书》取了来，鹿雁不明所以，接了来，这《智书》是当初宁风免的天行楼所化的宝物，上面有关于厌西楼的第九尾生的秘密。

现翻来看，鹿雁确实看到《智书》上后面好几页都写着愿力的积攒值，后来每一次她与恩人还懵懵懂懂的时候，《智书》比他们先感应得到，先积攒了这情之所起的愿力值。

鹿雁问：“这书怎么啦？”

厌西楼却没有回答这一句，他清朗的声音含着笑意，停顿了一，似乎从哪里说起。好，他没有太久。

他说：“小器灵，我是天狐族最天赋异禀的九尾天狐，每日随便修炼一，速度就超普通妖族。我们天狐族住一座隐秘的山里，那山名为青璃山。当时此界灵浓郁，不论修士还是妖族，甚至是魔族，都达到鼎盛的状态，几万年前，高境修士多不胜数。”

“我生五百年便化人形，五百年，已是到达渡劫境，即将迎来飞升。妖族与寻常修士飞升不一样，以妖身飞升比人族更难，当然了，这肯定难不倒我的，放心，我那么厉害，没么难得倒我！”

“妖族渡劫飞升，除了经历劫雷之外，还经历心魔劫或是情劫，除却心中障念，而我天狐一族九尾天狐还有一种独特的本事。”

说到这，厌西楼卖了个关子，尾音上扬，好像等着鹿雁问自己。

鹿雁特别配合：“哇，么本事呀？”

厌西楼这才咧嘴角笑了：“渡劫飞升，劫雷之，窥见星轨天机。”

鹿雁听不太懂，是很认真听着他继续往说：“我从小青璃山长大，从来没有离，就和荆北一样，周围都是妖族，生活简单。我没有么害怕的东西，无畏无惧便无心魔，所以，我的心魔劫窥见星轨天机后，化一场梦魇。我看见了大片大片的雪，我行走雪里，背上背了一个浑身破烂的小姑娘。”

说到这里，厌西楼的步子也没有停，他的语速越来越快：“梦魇是断断续续的，后来我还梦到了修仙界灵稀薄，梦到了我妖族被后来崛起的御兽宗驱使，梦到了天行楼，还梦到了……北狼窟成神那一幕。高高立于半空中，方是伸双手嚎叫的面容扭曲的邪魔恶鬼，梦里看不清楚，我以为是站山崖之上，我见不到的样貌。”

“我好奇心重，不理解我看到的是么，就知道一件事，妖族未来的惨况，于是我硬生生折损了修为，停止了渡劫，毁去了半身修为，那次我受伤严重呢！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梦中所见的我居的狐狸洞里画了来，毕竟，星轨天机，不与人说，任何一个变数就会影响未来，我已经窥见天机，哼，现，我就是那个变数。”

“后来，我重新始修炼，青璃山等着，终于等到了御兽宗崛起，妖兽被大量从各地捕猎受人驱使一事。为了保护妖族，我散尽修为灵力，早就选好的地方，替他们划妖域，以自身几千年灵力为守护妖域之结界。”

鹿雁听着，这些事，恩人以前也和她说的，那次他骗她吃真心丹，结果他自己反倒吃了那一次，他让她问他曾经的往，她问了，他就告诉她了。

厌西楼还说：“我死后，神魂不灭，被阿槐用天狐族秘法妖域养护着，养护了很久，我，得有两千多年。终于我于十八年前重生，因为我神魂力量强大，所以重生时就是人身，狐身的我少了一条尾巴，且从前记忆全失。”

如今厌西楼的记忆已经全起来了，并且也将所有事情全梳理好。

他说起这些，语高兴：“重生后，我每日被阿槐他们拘着修炼，被他们告诉我从前的厉害，心里难强行骄傲镇定，我很恢复第九条尾巴。青璃山内无人知晓如何令第九尾重生，我就偷偷离了妖域。”

“离妖域后，我……”厌西楼懊恼了一，西南城里曾经被捉的事情不提，他只轻哼一声说道：“我后来听说有个人叫宁风免，他有一个叫做天行楼的秘境，每个人得到心之所往的机缘。而我心之所往的当然就是第九条尾巴长来，于是我准备去天行楼。”

“结果我那时刚从妖域来，对么都很好奇，西南城里经历了一点事，所以当我看到天灵网上有人说无定九幽之有一神器名为定海神针时，我高高兴兴就来了无定九幽。”

鹿雁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声，回起自己与厌西楼的初遇，联他说的关于当初他渡劫飞升之时见到的星轨天机所化的梦魇，忽然之间就都明白了。

从厌西楼一千岁时准备渡劫飞升，窥见到星轨天机时，从他决心折损修为那一刻起，她的命运改变了。

之后厌西楼做的每一件事，都与她命运息息相关——

他散尽修为保护妖族，后来重生，八尾天狐为了生第九尾离妖域，因为富贵天灵网发布的信息，他被骗到无定九幽，成了救自己的那个人。

而这一切，都他渡劫飞升之时的星轨天机里见到，甚至他后来背着自己离无定九幽这一件事，九尾天狐厌西楼也曾窥见。

富贵说，她是神种，或许银戮前辈失败时，天道就始为她这颗神种的“发芽”做准备了。

厌西楼就是那一滴甘露，滴了她的心上，他是她的引路人，他们的命运很早便联系了一起。

鹿雁明白这些，高兴极了，她附厌西楼耳旁，说道：“恩人，所以，那么早就见我了呀！”

厌西楼低着头也笑了起来，他点头，“是呀。”

鹿雁问：“为么恢复九尾时没告诉我这些？”

厌西楼语略带骄傲，道：“我当初没有飞升，就已经是一个变数，我窥见星轨天机，是告诉，不知道还会生么变数，横竖我会保护好的。”

鹿雁喜欢极了厌西楼自信的模样，她偏头就亲了他一口，很是心，说道：“恩人，改变了我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