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

付婕:“河清大学的强基计划啊?”

说完她好像才反应过来,“你真不知道吗?”

张澍开免提,手颓然放着。

付婕的声音透着不解:“你们不是天天在一块,我以为你知道。很辛苦的,每天写稿子到凌晨才睡,午休也在写,你们不是中午也在一块,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啊?”

张澍感觉像被什么东西敲了敲天灵盖,头皮发麻。

原来,她那段时间午休还非要背书包,还那么沉,是背着电脑写稿?

“老师……”张澍组织语言,“是什么自招,她写什么稿?”

“我一会儿给你发,你看看,”付婕嘟囔,“很繁琐的,条件苛刻得要命,我和老王都觉得没什么希望了,第一次也确实是没过稿,写了十万字啊,没过,本来以为就这么算了,但是盛夏还想试试,就请了两周的假,重写了一遍……”

“我真没见过这么肯闯的女孩儿,明明有更轻松的路……”付婕还是不可置信,“这怎么,你不知道啊?怎么会呢?那你怎么会在一方书店?我还以为你陪她呢?以为你俩约好了?”

张澍望着天花板,眼睛紧闭,脑海里全是她哭着说,她很努力了,可是无能为力。

但他那时候以为,她的努力是指和父母周旋。

其实,是在自己准备自招吗?

那时候哭,是因为没有过稿吗?

张澍没说话,付婕好像也察觉到了什么,有点惶恐,“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没有,”张澍郑重道,“谢谢你,付老师。”

付婕一顿,沉默,似在思考,随即问:“你难道不看微博的吗?”

张澍:“不打算用了。”

一打开,转发评论和私信一片飘红。

全是99+.

这种红,他不想要。

但他也不会删除。

做过的事,说过的话,都是他本人的印记,坦坦荡荡,没什么必要抹掉。

“要不你还是翻翻吧。”付婕提醒。

-

盛夏晚上在恒信大厦碰到了卢囿泽。

她有点惊讶:“你不是考完试了吗?”

卢囿泽答道:“还没出成绩,不敢放松,说不定还要考下次呢?”

“你一定没问题。”盛夏鼓励,语气真诚,但也疏离。

“谢谢,”卢囿泽笑笑,问:“他怎么样了?”

这个他,不说是谁,也心照不宣。

“已经好多了吧……”

卢囿泽听这并不确定的答复,心里有隐约的猜测,“你们……没有和好吗?”

这样的阵仗,称得上舍命相互,虽然对象只是张澍假想的,这情谊,也很深刻了。

和好……

盛夏对这个词,也没有定义,她不知道算不算和好。

总之目前状态不算好。

她摇摇头。

卢囿泽叹息,转移话题:“好好准备考试,题不难,放松心态!”

盛夏只点了点头。

王莲华去接盛夏的时候看到了卢囿泽,客气寒暄之后,上了车,问盛夏:“你这同学也是要出国?”

“嗯。”

“上哪?”

“宾大。”

王莲华惊讶:“怎么也是宾大?”

“因为商科好吧。”

王莲华呵呵笑两声,低声嘀咕:“原来你爸,表白对你轻声细语好像多爱护你似的,竟是打的这个主意……”

盛夏叹息。

哎,母亲和父亲对对方的误解太深了。

“我们是各自老师推荐的学校,应该是碰巧。”盛夏解释。

王莲华不知道信没信,提醒道:“无论怎么样,都保持适当距离。”

“知道了。”

王莲华不容早恋这个硬原则,从不在意对象是谁,太子也不行。

“你也有一阵没去看你同……看张澍了,可以去看看。”王莲华忽然提议。

盛夏有些许惊讶,换作之前,她可能立刻就要去。

“嗯,有空的吧。”

王莲华面露讶色,并不多话。

夜里盛夏还是如常,刷题、整理错题,直到深夜。

凌晨1点,上床睡觉。

睡前习惯性看了眼手机,侯骏岐有给她发探病的视频,病房里笑声琅琅,张澍看着精神气好了许多。

说话也是正常音量了。

退出聊天框,忽见一直没有回复的“宋江”名字上出现红色的消息数量提示。

10.

10条新消息。

点进去一看,他回复了她之前发过去的每一条消息。

最后有一句:“问那么多不来看一眼?”

时间是两分钟前。

盛夏:“你怎么这么晚还不休息!”

病人不都需要多睡吗?

宋江秒回:“知道你差不多这时候看手机。”

盛夏:……

“你赶紧多休息吧?”

宋江:“那你来看我,明天。”

盛夏:“好。”

大概几分钟过去,盛夏看着亮了灭,灭了亮的手机,还是决定问一句:“你之前怎么不回我消息呀?”

宋江还是秒回:“明天你来了告诉你。”

这还要见面说吗?

盛夏确认了一个事实:他最近就是故意没回她消息。

其实她能隐约猜到一些,但以为没有那么严重。他出了事,担心他的不止她一个人,虽然不可能每个人的关心都能被回应,但至少,能被接收到,也算不枉用心。

显然他不这么认为。愁。

次日是周日,下午休息。

盛夏和王莲华打过招呼,直接搭了张苏瑾的便车去医院。

病房里花团锦簇,到处摆着鲜花。

张澍不是一个人在屋里,他病床边站着一个女生,两个脑袋凑近看同一部手机。

听到来了人,两人都抬头。

女生很漂亮,黑长的头发披散着,齐刘海衬得一双眼睛格外水灵,只是通身透着股淡漠的距离感。

张澍把手机递还给女生,说:“我家人来了。”

女生点点头,退到一旁,做了个“拜拜”的手势,随即向进门的张苏瑾和盛夏颔首,然后侧身出去了。

张苏瑾笑笑,对怔住的盛夏说:“她就是那天坐窗边那女孩,她不会说话。”

原来是这样。

盛夏不知什么时候提起来的心沉沉放了回去,道:“听说是听力障碍。”

所以那疯子都冲到她身后了,她也没听到动静。

“嗯,带着人工耳蜗的话能听见。”

“好不容易。”

“是呀。”

盛夏望着病床上,坐躺着的张澍,忽然有点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