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死人没声响啊!

我抱着棉被褥子,忙闪身躲在窗台边,那边人看不见我,我却听得那头说话声。

“少爷,李大人已把甄家上下一劲儿都抓了,李大人上覆少爷,请下个准话,”是来文回话声。

我听陆辰卿慢条斯理,声音里带着一丝冷厉,道:“他是县太爷我是县太爷?他如何做需我来发话?若真如此,他这父母官不当也罢,要真不会判,索性乌纱帽摘了,卷铺盖滚家去,劳累他动脑了。”

我听得这话,无声笑笑,这人依旧嘴不留情,说的没人敢反驳他。

果真我没听来文再问一句,只听脚步声远去了。

接着我又听人说话。

那人道:“回八爷,太师已得知此时,很是不满,在府中大发雷霆,言说让你与他去信说清楚,不然……”

“不然如何?”陆辰卿这声话比之方才,又更冷了,而说话那人,我却觉得陌生,似乎不是府中人。

那人又道:“小的不敢,小的转覆太师话,太师说了,若八爷不言语清楚,不日便派八爷往潼川一带省亲,往后多少时日回来,端看少爷如何应对。”

我确信这人不是府中下人,怕是从东京那处来的,听这言语,好似对陆辰卿不甚恭敬,言语中那蔡太师威胁的意思。

我摇头失笑,陆辰卿那样的人,软硬都不吃,倘若心情好,软的便也罢了,若是来硬的,他怕比你更硬。

“啪!”

一个巴掌声响起,我顿时吓得一个激灵,围墙那头果真传来那人求饶声。

“八爷息怒!小的该死!”

我听得扑通一声跪下,便又听陆辰卿不冷不淡道:“这一巴掌是告你,如何与主子说话。”

“小的谢八爷教诲!”那人声音又怕且惶恐。

我不由挑眉,这人说动手,且就动手了。

陆辰卿又道:“回去告诉他,我往哪儿去,他管不着,我便是去潼川,也是本少乐意,至于何时回,他少指点,都一把年纪了还管忒多,怪道我大哥与他作对,实在顽固。”

“八爷……”那人还要待说。

陆辰卿又出声了:“怎的?本少说错了?”

那人却甚的都不敢再张扬,只道:“小的不敢,只太师发话,那些个册子证据,送给苏侍郎算个甚么事,多少少爷该给他老人家,且不知苏侍郎常与太师作对,您此举,着实令太师在朝中多有被动,是以才说恁个话。”

陆辰卿冷笑道:“我就说他好闲工夫,想起管我来,合着便是损了他的好处,这才想起问一句。”

我听这番话,便知陆辰卿与他父亲蔡太师,多有不睦。

接着又听陆辰卿道:“东西是我得的,我爱与谁就与谁,没碍着他甚么事儿,他但凡想要,便亲自寻去,如今说这些个,也不怕人笑话。”

“你回去告他知道,册子我已经交给苏侍郎,如何与高太尉过招,全由苏侍郎便宜,我不在管,他看不过,要真担心高太尉有个甚么,大可暗地里帮忙,不也不是不行。”

最后那句颇有些调侃那意思,我却不知陆辰卿胆子如此大,哪怕是他父亲也不放在眼里。

转念一想,陆辰卿口中的苏侍郎,怕不是我朝一门三父子的苏家苏大人,那人口碑却是不错。

原来陆辰卿把那册子给了他,选择了正义,便意味着站在挑衅蔡太师权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