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文】安慰

开什么玩笑

四宫凛都懒得伪装了，直接从正门跑了出去，一直赶到那附近在难民处确认，他到处跑都没有找到熟悉的身影，不管是修女还是那些孩子。

大约是他穿着的衣服的关系，在他行动间，周围的人都特意避开。

“小态尼尔，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哪怕没有特地对这个地方用上形容词，但从他的话语中就能听出来对这里的嫌弃、不屑，或许还有一点厌恶。

今日穿着一身洁白的青年朝他走过来，然后像四宫凛伸出手说道∶“虽然不知道是谁把你骗出门的，但是现在这点不重要，这里不能久待，我们回去吧。”

他出现的实在是太过于巧合了，四宫凛原本就对他有怀疑，并且确实调查出了点什么。

“为什么不能久待”一反先前在对方面前伪装成的懦弱又无害分外顺从他的话的样子，四言凛这次没有再去演绎那种性格，干脆利落的偏头问道。

青年明显一怔，伸出的手却不打算等四宫凛的回应想要强制抓住他。

四宫凛怎么会被这样完全没有学过武的人抓住，连技巧都用不上，他只稍微避开就从范围内逃脱出去，从这个态度上就能看出这个人不可能透露什么给自己，既然如此，他也懒得在这虚以委蛇，直接钻到巷道里打算离开这，这里找不到孤儿院的孩子们跟修女，他们说不定……没有逃出来?

可是那么小一个房子，怎么可能一个人都跑不出来。

这里几乎没有看到小孩子，唯一有的几个也是跟家人在一起，他们这些人身上还有少许烧伤的痕迹。

总之先去收起尸体的地方看看吧。

不过他才刚顺着前几天走过于是有些熟悉的巷道抄近路走到一半，就在巷子里撞到了另一个人。

"……织田"

少年没有对这个呼唤产生反应，而是就那样靠在墙上低着头一言不发，这个状态明显不对劲。

“喂，织田，织田!”四宫凛喊他的时候企图唤回神，就伸出手去抓他的手臂，按理来说像他这种情况在意识不清醒的情况，突然接触他很容易被无意识的反击，四宫凛做好了心理准备，结果他却抓了个准。

这人是清醒着的吗看着也不太像。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冰冷的样子，这比刚到这边初见时候对方站在血海中的样子更加……如果当时只是麻木并且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的话，现在则是不动则已，动时说不准会无视目标大开杀戒……他的内心随时可能会被仇恨覆盖。

“作之助”

四宫凛试着喊了喊他的名字。

按照先前的经验来说，这些都是他们必须要经历的事情，就算四宫凛不在也会这么经历一遭，所以不存在走不出来的情况。

所以他反而在考虑，身上剩下十几张重启卡，它们的时间够不够在晚上救下那些人。

只是救肯定是要救，问题是，四宫凛总觉得哪里不对，至少他觉得这不是单纯的意外，而在刚刚的难民处还看到那名青年，他就更觉得是如此了。

总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昨天晚上一定……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

这一次织田作之助倒是有反应了，他稍微动了动，看向四宫凛，可是这次一句话都没说，虽然他平时也很沉默，但这次不一样。

"发生了什么，作之助"

四宫凛没有把整个难民区域看全，但光从整体人数、跟那边的氛围上来说，这次的死伤绝对不多，不少人还对“及时”派军队救助他们的青年表示感谢。

不管他们赶到的到底及不及时，孤儿院将近三十个人，正常来说是不可能全死在屋子里。

在不久前四宫凛也见过他们的屋子，结构松散，门也不算严紧，烧起来蔓延得快，结束的也快。再加上他们之间那么多小孩子，从窗户中钻出去总能跑掉一个两个吧，而且因为建筑之间挨的并不紧的关系，房屋外是没有可燃物的。

那这个火是怎么烧起来的就相当可疑了，而且还是那么大一片。

这要是人为的，就是为了把这一片的死亡变成意外，烧毁那么多无辜人的家……而住在这附近的原本就并不富裕，他们现在直接无家可归。

"我……没什么。"他说话像是呢喃出来那样，嘴唇没怎么动，声音也极轻，眼神又收了回来看着面前发呆。

四宫凛“……”既然如此就只能下狠药了。

“孤儿院的……”他原本以为织田作之助是想逃避现实不作为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结果下一秒他就看到少年发怒的样子，大约是关键词应激，错将四宫凛当成始作俑者，四宫凛话还没说完就被揪着领子抵到墙上。

他在那骤然点燃的双眼中看到了怒火与自责，而后者占据着更大的面积。

自责

为什么自责，因为自己没有保护好他们而自责吗

干他们这种工作的人应该最清楚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他也不可能凭一己之力保护好所有人，因为比起守护他们更擅长进攻，不然织田作之助也不会是现在的这种生存方式，但他还是觉得自责，为什么

如果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喜欢的孩子，尊敬的修女在一场意外中去世，他会感到极度的悲伤，会陷入一段时间的空茫之中。

而不是仇恨与自责。

所以，昨晚的这场行动所针对的人是织田作之助?

他觉得是自己的原因才会连累到孤儿院的人死亡，并且这次是第一回发生这样的事，不然他也不会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对方也没失神太久，几乎是做出这个动作的下一秒，织田作之助就松开了手，刚才充满进攻意味的瞳孔散开这种攻击性，变得有些失魂落魄起来，他的手扶向额头插入附近的发生，垂着眸跟他道歉“抱歉，但是，离我远点吧。”

四宫凛表情都没变，虽然也将他的话当做耳边风“是谁做的，拉克兰吗”

拉克兰就是那位外在形象非常完美的青年，他是伯爵的养子，原本出身自平民，所以在民众间的声望很高，但在贵族中会被隐蔽的瞧不起，不过以他的手腕，现在这种现象至少不会在明面上表现出来，甚至因为他是年迈伯爵的养子，得到了远超他应有的尊重……就像四宫凛所见到的那样。

织田作之助的手在不经意间动了下。

“你应该是在为他做事……对吧”四宫凛关注着他的神色，随着问话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大约是那次任务失败让拉克兰觉得织田作之助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不可控了，于是想给他个刻骨铭心教训吧，不过以这个人所表现出来的城府，应该不会做这么容易引发意外的事情才对，那是不是被用来威胁织田作之助的，其实还有四宫凛所伪装成的杰尼尔一份。

大约是被误会成织田作之助的朋友……不，应该是想保护的人，毕竟在那些人眼中，杀手是不可能有朋友的。

织田作之助没有回答的样子，看起来甚至打算直接掉头离开。

“你之前说过你想回故乡，对吧”四宫凛抓着他以免他真的走掉。

织田作之助听到这句话才减少了一点抵抗的姿态，愿意转头过去跟四言凛对视，貌似打算想听听他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