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硬币的两面

乃至于春耕期间威斯特姆各个乡村的春耕工作,都有专门的干员盯着……哪个乡村的小麦播种面积低于往年、有多少麦田被挪作播种大豆(因榨油工坊的出现,大豆价格节节上升),村长都要被叫到镇政厅来严厉申斥。

沃尔顿曾经认为威斯特姆镇政厅(那时他还不知道市政厅也是这么干的)的做法是本末倒置,如?此严格的、程序化的监管体系更应该用来监察对社会危害性更大的邪教才对,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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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大胆地对罗威尔修士抱怨过——罗威尔修士来自繁荣教会,他本人来自烈阳教会,两人都属于宗教人士,他认为罗威尔修士应当与他有共同语言。

罗威尔修士当时的反应,沃尔顿至今仍然历历在目……那位黑袍监察当时神色古怪地笑了下,对他道:“你没发现吗,沃尔顿,威斯特姆人甚至连对金币女士的祈祷都少了很多,又怎么会去投向邪神呢。”

沃尔顿当时心里的感觉,就像是平地里骤然炸响惊雷。

那位繁荣教会的黑袍监察又笑了下,像是感慨,又像是落寞地对沃尔顿道:“也许这就是杨追求的世界吧,施法者总是像这样将对神祗的祈祷视为软弱,视为不可取的。”

沃尔顿记得自己当时是这样问黑袍监察的,他记得自己当时是很愤怒的:“这可不是正确的事,监察,人们怎么能懈怠对神的信仰呢?这可是亵渎!”

黑袍监察沉默了很久,才如?此回答他:“我不能评判这件事的对与错,沃尔顿,我还没有找到答案。如?果?你需要一个明确的回答,那就用你自己的眼睛去观察,用你的心去思考吧。”

自那时起,沃尔顿就一直在寻找答案。

而现在,目睹着这两位因纳得立新地方领主的交谈,沃尔顿能感觉到他心中的一些疑问得到了解答。

“所以,罗威尔修士并非没有答案……只是他知道这个答案难以说服人,需要让我自己去寻求解答吧。”

沃尔顿在心中默默地想着,隐约能体会到当时罗威尔修士的心情……那种无法为外人道的落寞和惆怅。

人们并非是出于渎神的目的而懈怠对神的祈祷,只是人们不再需要那么频繁地祈祷了——当人们有为他们的生活、生存去用心考虑周全的领主和执政官时,人们就不再需要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神的恩赐上了。

邪神的许诺,诱惑,也不再具有那么吸引人堕落的可怕威力了。

沃尔顿曾以为是正神抵挡了邪神的侵蚀,是正神庇佑着众生。

他曾无比坚定地相信着这一切,是这种信仰支撑着他扛过了那直面黑暗的二十年守夜人生涯。

到最后,沃尔顿才发现——他所憎恶的,他所痛恨的,他曾经赌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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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命想要去消灭的罪恶,与他所服务的,所坚信的,所坚持的那些伟大而荣誉的存在……其实是硬币的两面。

回想到这一点的沃尔顿只感觉心底痛得发颤,让他有短暂的呼吸困难,连眼前的世界都渐渐开?始模糊。

“沃尔顿?”巴顿注意到了新同事的异样,诧异地叫出声。

“……无事。”沃尔顿深吸几口气,挤出难看的笑脸,“只是老毛病而已。”

巴顿看了眼瓦格纳,见瓦格纳并没有特别的表示,也就没深究,继续与瓦格纳商量起永望镇能提供的支援和援助。

打着冠冕堂皇的援助老上司旗帜、其实只不过是为自己消除隐患的巴顿兢兢业业地扮演着“可靠的老兄弟”时,阿德勒西部小镇镇民梅,搭乘着马车,抵达了因纳得立。

与梅同?批送来的除了进扫盲学校就读的少年人就是需要救治的伤患,市政厅方面相当重视;车队一进城就有人上来接引,在城门处就转移走了所有伤患……不确定伤患的病症是否有传染性前,市政厅需要将这些病人隔离起来治疗。

像是梅这批少年人,就被直接带到了新风区的少年之家安顿——原会所区的建筑房间都很宽大,用来改民宅有些浪费,便全作了公益公共用地。

少年之家是两座四层高的尖顶白墙建筑,一楼是市政厅“社会化教育”活动中心的活动场地,公共浴室、厕所、厨房、食堂也全在一楼;二楼以上全都是十二人一间、十八人一间的大宿舍,男女分开?,全封闭式管理。

阿德勒的通用语口音与因纳得立的通用语口音相差不大,梅能听懂工作人员在说什么,只是说话的内容她理解起来很有些吃力,很多东西都超过了她的常识。

糊里糊涂地被人拉下马车,又懵懵懂懂地跟着排队领取日常生活用品、分配了宿舍;直到被带到两层高的铁架床前,有人指着二层的床位告诉她那儿就是她以后的生活空间时,梅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有不懂的东西,以后问你们这间宿舍的舍长,就是她。”工作人员把一个个子?比梅还矮一些的小姑娘叫了过来,介绍道,“她叫珍妮,虽然比你小两岁,但已经是这儿的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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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名?为珍妮的女孩儿扎着小辫儿,辫子末端还绑着个漂亮的花朵形塑料发饰,开?朗地朝梅挥手:“日安,我叫珍妮。”

“我、我叫梅,日安。”梅对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很有些自惭形秽,诺诺地应声。

“交给你了珍妮。”工作人员很忙,拍了把小姑娘的肩膀就离开?了。

“放心吧。”珍妮小大人一样地点头,热情地从梅手上接过她刚领到的一小袋子?生活用品,“宿舍里每个人有一张床位,和一个带柜子?和抽屉的桌子?,床位有现成的,铺盖被子和桌子?要去跟舍管阿姨申请才行,我带你去找舍管阿姨吧。”

梅不好意思让比她还小的女孩子?帮她拿东西,可她也没有勇气要回来,担心对方会觉得自己没有眼色,局促不安地点点头。

仅有十一岁的舍长珍妮却是一点儿也不在乎梅是不是放不开?,大大方方领着她下楼找舍管申请了桌子?铺盖,又请路过的男生帮忙,把东西抬上楼。

“我们女生住的宿舍,下午五点以后就不可以让男生进来了,五点之前的话是没关系的。”

“现在是周末没有课,如?果?你想要零花钱的话,明天早上早一点起来,我们可以去酒吧区那边找一些零工干,我建议是去汉克太太的熟食店帮忙,汉克太太很慷慨,会给打零工的人送一些没卖完的食品,可以拿回来当零食。”

“到后天早上,就要去学校了,听到打铃声就要赶紧起来洗漱,要在七点以前去食堂,不然的话好吃的东西就被人抢光了……”

“学校就在旁边,你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墙体?外面有覆盆子?的房子?就是那儿了……”

珍妮似乎很喜欢说话,絮絮叨叨地对梅说了很多,在小女孩儿叽叽喳喳的声音中,不安的梅渐渐镇定下来,仿佛看到了自己将来的生活轨迹,心里也渐渐期待起来。

把领到的桌子?放在床位与床位之间的空地上,珍妮指点着梅把生活用品放进桌子?下的抽屉里,在宿舍里的女孩子?们也围过来帮忙铺床。

“你的头发是不是刚刚剃掉的?那你有一阵子用不到洗发水了,我可不可以拿我的香皂跟你换洗发水?”

“不要听珍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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