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上酒楼之时,谁也没加留神,但忽然听到她说了那
两句话,几个耳朵灵的江湖朋友一齐转过头来,待得见到是
这么一个老态龙钟的贫妇,都道是听错了话。那小姑娘朗声
道:‘喂,我婆婆问你们,武当派和昆仑派有人来了没有?’众
人都是一呆,谁也没有回答。过了片刻,崆峒派的简捷才道:
‘小姑娘,你说甚么?’那小姑娘道:‘我婆婆问:为甚么不见
武当派和昆仑派的弟子?’简捷道:‘你们是谁?’那老婆婆弯
着腰又咳嗽起来。
“突然之间,一股劲风袭向我胸口。这股劲风不知从何处
而来,却迅捷无比,我忙伸掌挡格,登时胸口闭塞,气血翻
涌,站立不定,便即坐倒在楼板之上,吐出了几口鲜血。我
在茫无所措之中,但见那老婆婆身形飘动,东按一掌,西击
一拳,中间还夹着一声声的咳嗽,顷刻间将酒楼上其余一十
四人尽数击倒。她出手如此突如其来,身法既快,力道又劲,
我们一十五人竟没一个能还得一招半式,每人不是穴道被点,
便是受内力震伤了脏腑。那老婆婆左手连扬,金花一朵朵从
她念珠串上飞出,一朵朵的分别打在十五人的臂上。她转过
身来,扶着那小姑娘,说道:‘阿弥陀佛!’便颤巍巍的走下
楼去。只听得她拐杖着地,发出缓慢的笃笃之声,一步步远
去,偶尔还有一两声咳嗽从楼下传来。”
纪晓芙说到这里,杨不悔已编好了一个花冠,笑嘻嘻的
走来,道:“妈,这个花冠给你戴。”说着给母亲戴在头上。
纪晓芙笑了笑,继续说道:“当时酒楼之中,一十五人个
个软瘫在楼板上,有的还能呻吟几声,有的却已是上气不接
下气……”杨不悔惊道:“妈,你在说那个恶婆婆么?别说,
别说,我怕得很。”纪晓芙道:“乖孩子,你再去采花儿编个
花冠,给无忌哥哥戴。”
杨不悔望着张无忌,问道:“你喜欢甚么颜色的?”张无
忌道:“要红色的,嗯,还要些白色的,越大越好。”杨不悔
张开双手道:“这样大么?”张无忌道:“好,就是这么大。”杨
不悔拍手走开,说道:“我编好了你可不许不戴。”
纪晓芙续道:“我在昏昏沉沉之中,只见十多人走了过来,
都是酒楼中的酒保、掌柜的、厨子等等,将我们抬入了厨房。
不儿这时早已吓得不住声的大哭,跟在我身旁。那掌柜的手
中拿着一张单子,指着简捷道:‘在他头上涂这药膏。’便有
个酒保将事先预备停当的药膏涂在简捷头上。那掌柜看看单
子,指着一人道:‘砍下他的右手,接在他左臂上。’两名厨
师取过利刀,依言施行。他说到我的时候,幸好没甚么古怪
的苦刑,只喂我服了一碗甜甜的药水。我明知其中必有剧毒,
但当时只有受人摆布的份儿,如何能够反抗?
“我们一十五人给他们希奇古怪的施了一番酷刑之后,那
掌柜的说道:‘你们每人都已身受不治之伤,没一个能活得过
十天半月。但金花的主人说道:她老人家跟你们原本无冤无
仇,瞧你们可怜见儿的,便大发慈悲,指点一条生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