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离也不敢靠近了，只能待在离师尊最远的地方，老实交代后续情况。

幻境破除之后，其他人自然轻松找到了他们，但是他们身上残留着幻境里面的灵力，可能对身体会有影响，所以让他们来这里泡一泡。

于是他们就来了。

听完，顾白卿是不敢问，自己的衣服是不是他脱的，还是掩耳盗铃的好。他现在感觉浑身都提不起劲儿，估计还是那后遗症弄的，挣扎无果，也只能随波逐流。

顾白卿靠在池边，道：“我知道了，那就泡一会儿再出去。对了，你修为进了？”

“是，还是多亏了师尊。”墨玄离立马露出笑容。看得三豆一愣一愣，在三豆眼中，墨玄离简直就像是……以前隔壁家养的狗，明明主人对大笨狗不冷不热，还打过它，可是它还会腆着脸凑上去，耸拉着耳朵道歉，摇尾巴讨好。

两人一问一答，倒是和谐，听墨玄离气息稳定，估计随着修为精进，刚刚那一掌对他的影响应该比上一次小了很多。

顾白卿也仔细回忆了一下幻境的整个过程，想起最后墨玄离陷入恐惧幻境说的话，觉得作为师尊还是应该说点什么。

“虽然后来没有详细说，但是你应该知道之前在幻境中为师要杀你和逼你杀我都是为了解除幻境，希望你别留下什么阴影。”

应该是留下阴影了吧，毕竟墨玄离心里藏着血统的秘密，在他心里，自己有充足的动手理由。要不然也不会在最后陷入恐惧幻境中时还看到师尊要杀他。

至于另一个阴影……他不敢保证会不会在未来换师尊，所以还是不提了。

而顾白卿不知道，三豆跟墨玄离相认之后，早就事无巨细的把他在幻境中昏迷后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包括他呓语的两句。

师尊安慰的这一句，墨玄离自然知道起因，他知道师尊是误会了，虽然他看到的心里最害怕的幻境其实并不是因为之前的那两个举动。但是师尊能安慰一句，墨玄离还是高兴的。

可是关于他害怕顾白卿换师尊的问题呢？

若不是还有此打算，为什么顾白卿不顺便也说一下这件事情？果然师尊从未放弃过把他让给别人的想法。

墨玄离瞬间低落了下来，被师尊拼死相救相护的喜悦也荡然无存。只能乖巧应答：“弟子明白的。”

顾白卿不说话了，满脑子胡思乱想，墨玄离也安静，甚至有些悲伤。

三豆感受到了墨玄离的难过，就跑到他旁边的岸上蹭了蹭墨玄离的头，墨玄离正要摸摸三豆，突然浑身一僵，因为他刚好摸到了三豆脖子上的铃铛。

他醒了之后，跟三豆相认也知道了铃铛的秘密。

那铃铛中有一个法器，很特别，是一个镜片一样的东西，没有名字，三豆介绍说，如果带在眼睛上可以看到所有的东西，不过只能用三次，它已经用过一次就是找他用的。

这法器厉害之处不在于看人看物，而是只要心中所求，都能通过镜片看到，甚至包括一个人的所思所想都能具象化成影像供使用者查看，只是消耗的灵力不同。

原本墨玄离觉得这玩意好像没什么可用的地方，但是他突然想到，也许……他可以用这个看看师尊对他这个徒弟到底是怎么想的。

反正这是一个无人知晓的法器，自己用了……师尊也不会知道。

但是墨玄离又有些犹豫，毕竟这样好像是对师尊不敬。窥探一个人的思维是很不好的。他不该……

挣扎良久，对于师尊真实想法的渴望还是在他脑海中疯狂生长蔓延，直到挤掉他所有的理智，墨玄离看着闭目养神的师尊，看着他搭在岸边的手，那只手的手腕上还有额绳留下的勒痕。

终究墨玄离抵不住诱惑，从铃铛中拿出了镜片。

那如同单片眼镜一般带在右眼上，心中渐渐被一股灵力引导，不需要教导，墨玄离就知道该如何使用，他透过镜片，隔着模糊的水汽，遥远的距离，看向顾白卿。

师尊明明对他这么好，为什么就容不下他留在身边呢。

真的只是为了他的未来好吗？

可是他并不觉得自己换一个师徒名分会有何不同，他还是会好好报答紫霄宗的，他还是会跟大家一起学习，所以到底有什么理由必须要换呢。

“师尊，弟子能拜你为师真的是最大的幸运，弟子想要一辈子留在师尊身边，孝敬师尊。”

他不懂，真的不懂。师尊，你不愿意弟子一直陪伴你吗？

弟子无法得知师尊的内心，请恕弟子冒犯窥探您的所想，弟子……只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