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她。”

墨玄离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讽刺道：“救她？一个混种也值得你救？还是打着她身上别的东西的主意？”

娄宣似乎没有丝毫情绪，或者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做多余的情绪。

“你也是混种不是吗？”娄宣突然道：“帮她不为难你吧。”

墨玄离脸色微变，“你……”

“长期研究怎么给筱筱遮盖混种的气息，还是有些感觉的。”娄宣淡淡道。

顾白卿微微皱眉，“你不是为了给她隐瞒身份，你是在帮她调整身体状态，养成适合替换诛神剑碎片的元骨，救娄子涵，你只是要用她的命换娄子涵的命。娄宣，你收她为徒就是为了这个？你不觉得你自己很残忍吗？”

娄宣缓缓抬眼看向陌生的顾白卿，但是却从顾白卿的眼中看到了悲悯之色，仿佛不相信他会这么做似的。

娄宣淡淡一笑，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事情，“我起初真的没有觉得自己残忍……那时候我是从魔界送来的尸体堆中发现了还有一口气的她，也只是因为知道元骨可以换子涵一命，我和谷主才决定偷偷藏起她，原本就没打算……收她为徒。”

“那你为何又收她？”

“可能是……我还不够残忍吧，看着她在调理的时候那么痛苦的可怜模样，觉得……还给她一点求生的希望，所以假装成救她的人，收她为徒。”

其实娄宣也没说谎，是调理成最适合娄子涵的药，但是同时也是……真的帮娄子筱遮盖混种的气息。否则就凭当时的环境，就算他们有心隐藏，也掩盖不住混种的存在。

不是仙医谷不让娄子筱活下去，是天下不让娄子筱活

“你说的可真是冠冕堂皇，要她的元骨，又有几层把握留下她的命。不过是养肥了再宰罢了，她能活下来不过是运气好，还不如让她死在那时候，也比经受这些痛苦好。”墨玄离冷声说道，若是他选，他宁愿死在最初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而不是经历了所有的痛苦之后让他死，那他怎么甘心。

娄宣咳了咳，抬头看向半空中的娄子筱，顾白卿注意到娄宣眼中的感情很真，不像是虚情假意。

“你说的对，所以我另做了打算。”说完，娄宣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

这时候一道光芒从他丹田处亮起，有什么阵法在他的身上。

“既然收了她，就要为她的未来负责，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师父，而她的未来本就不能有元骨。”娄宣说到这里目光逐渐坚定的看向墨玄离道：“混种是可以完全变成人的，我要让筱筱变成人，光明正大的生存在修真界。”

此话一出，墨玄离脸色大变，而顾白卿也震惊了。他们目前知道的办法只有从半步仙那边听说的诛神剑而已。

“你有什么办法？！”墨玄离激动道。

娄宣自然看出了墨玄离的神情，道：“对你没用。必须从小改变体质，改变元骨才行。”

墨玄离脸色变了几变，身体的紧绷还是无法放松，仿佛突然看见了希望又被打击到失望一般，心情可想而知。

“具体怎么做，说不定我们能改良。”顾白卿道。

墨玄离怔愣了一下，然后看向娄宣“你说的……是真的？”

娄宣道：“这下你们可以帮我了吧，我时间不多了，你们帮我，我就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们。”

娄宣都说道这一步了，他们也不怕这人再害娄子筱，毕竟是在他们的眼下，想要做什么，他们都看得见。

于是两人答应配合，其实只需要墨玄离借灵力给娄宣罢了。

墨玄离本以为是什么大法术要消耗很多，结果一接触到娄宣的身体，才发现娄宣真的已经是强弩之末。这时候墨玄离才想起来以前娄子筱似乎说过其实她师父的身体也不好，长时间调养。

而现在，墨玄离可以完全确定，娄宣的身体不是不好，而是根本就快死了。

油尽灯枯不是一时的，而是长久的。

“你快死了。”墨玄离开口道。

“我知道。”娄宣语气淡淡，似乎并不关心，只安心的吸收着墨玄离的灵力，直到丹田处的法阵发挥作用，而连接两人之间的灵力终于变得更加粗壮，直到彻底稳定。

顾白卿来回看了看，就道：“你……是当年的事故时就已经身受重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