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新的旅途?”最后,西列斯问。

琴多笑了起来,理所当然地说:“新的旅途。”他顿了顿,又问,“您在这儿的事情解决了吗?”

“还没有。”

“哦,这可难得一见了。”琴多有点戏谑地说,“您遇到了一些小麻烦?”

“得回去见两位老朋友。”西列斯说,“纳尼萨尔和阿克赖特。”

琴多恍然。

这两人在“大事件”中发挥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作用。

埃比尼泽·康斯特,尽管这是个很难简单形容的人,但是他的确为自己唯一的孩子,保留了一条生路。

当阴影信徒制造那成堆的虫子和虫人的时候,他们提前为自己准备好了一些驱逐和对抗的手段,以防其失控噬主。

根据纳尼萨尔的说法,这种保险措施其实就是一张属于撒迪厄斯的画像,也就是,格外针对那些虫子和虫人的“死亡”。

“阴影”曾经试图成为死亡与星星的孩子,而阴影信徒实际上也知晓这一点。

所以,除却格雷福斯家族在拉米法城这边,以露思米为核心妄图让“阴影”复现的地下拱门事件之外,在费希尔世界的其他地方,阴影信徒也同样在琢磨一些以撒迪厄斯为核心的类似计划。

他们同样深入钻研了死亡的力量,并且将这种力量作为自身的一道最后杀手锏,尽管……不知怎么地,这力量最后对准了他们的另外一个武器,那些虫子与虫人。

西列斯在前往过去,了解事情真相的时候,才真正知晓了那些虫人的来历。那并不仅仅是阴影信徒,的确有一些阴影信徒,但更多的则是阴影信徒的那些邪恶计划涉及到的人们。

那种污染比其他污染更早、也更加深刻地融入了那些人们的血肉之中,让他们被迫在那一刻成为阴影的囚徒,并且这种变异是不可逆的。

阴影信徒在很早之前就开始往拉米法城的下水道里塞这些变异虫人。

他们利用那些画作而形成的“门”(也包括埃米尔绘制出来的那些),让这群虫子和虫人挤满了城市的地下空间,只等待着某一天、某一个最终时刻的到来。

……而埃比尼泽·康斯特给了纳尼萨尔一张护身符——一张小小的死亡的画像,就夹在那张生命牌之间。

纳尼萨尔将那张纸牌拆开,将画像塞进去,又重新用胶水将生命牌粘起来。

生命蕴藏着死亡,生命也将从死亡中诞生。

那不仅仅救了纳尼萨尔自己,也救了当时身处往日教会中央大教堂的其他孩子们,同时,也救了那倒塌的安缇纳姆的雕像。

西列斯是之后才从骰子和球球这里得知,往日教会中央大教堂中的安缇纳姆雕像,并不仅仅是雕像那么简单。那也可以说是维系着安缇纳姆作为“费希尔文明”这个身份的最后桥梁。

在安缇纳姆自愿成为过去与历史之神之后,费希尔文明之神这个身份就暂且空了下来。是安缇纳姆凭借那座雕像,暂时占据了这个位置。

如果那一刻安缇纳姆的雕像倒塌,往日教会与安缇纳姆作为世人眼中的救主形象彻底消弭,那么“阴影”完全就可以在那一刻趁虚而入,占据这个世界的“文明”。

西列斯是做不到这一点的,因为他的灵魂终究属于地球。

尽管费希尔世界承认了他是神明,但是他不可能成为“文明”;不过“阴影”并不属于任何文明,所以理论上讲,“阴影”可以做到这一点。

所以,那些孩子们“拼图”的做法,可以说是缝缝补补地维系了那一根摇摇欲坠的丝线。

尽管“阴影”未必真的会选择成为“文明”——那可是祂的对立面、祂永恒的敌人,但是,将雕像重新拼起来的做法,至少是一种保险措施。

所以倒推过来,纳尼萨尔手中的那张生命牌,那张掩饰了死亡的生命,就是十分重要的存在了。

西列斯不得不花费一段时间回忆自己当初与纳尼萨尔的对话,思考一下纳尼萨尔究竟是怎么说的。他需要回到过去填补时光长河的这段空缺。

当然,帮助依旧是靠着八瓣玫瑰纸给他带来的。

因为当他“进入”纸张的时候,他就如同真正的故事角色一样,可以将自己的人生、自己的经历,统统化为纸张上的墨迹,然后一点一点查看与翻阅,就像是他的“人生之书”。

……虽然他也可以直接问球球,那一天纳尼萨尔究竟是怎么说的,但是,显然,翻阅自己的“人生之书”更有仪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