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唐月频频叹气,只顾苦笑,陆游见了,忙请罪道:“娘,孩儿知错了。”

唐月斜眼觑他,冷笑道:“知错?我的儿子怎的会有错?”

“娘!”陆游急了。

唐月拍拍他的手背,抚着儿子日渐长大的脸,定住心神道:“记着,你是娘的儿子,你要甚么娘便是拼了命,也会给你弄来,知道吗?”

“嗯!”陆游重重点头,慎重道:“娘放心,游儿一定好好孝顺娘,再不会忤逆娘的。”

唐月安慰地笑笑,终究是自个儿肚子里出来的,哪里是旁的女人能比,不过年轻人情爱之事,不值当。

唐诚见妹妹离开,心下有些可惜,正要问杨氏缘由,又不是说话的时候。

一旁的唐婉把爹爹的心思都瞧在眼里,顿时撒起娇来,问:“爹爹这回去外头,可带了好玩的小玩意儿回来不曾?婉儿等着呢。”

一听女儿发话,唐诚心里便是又一万个话,也提不起来,只顾着女儿高兴了。

朝外头喊了声:“唐云在不在?把我那箱子开了。”

“是,老爷。”

外头传来贴身小厮唐云的声音。

不一会儿,他便抱着个一尺来宽的方盒进来,在唐婉跟前打开,其余还有别的东西,都让苗嬷嬷带下去了,只留了这个。

“这些都是爹爹好容易收罗来的,知道咱家婉儿喜欢,都拿去玩罢!”唐诚摆摆手,示意唐婉带走。

唐婉瞧见里头多是女儿家的珠花簪子,并几个磨合罗诸物,俏脸带笑,一径让唐云搬着带回清晖园去。

比之唐家热闹,赵府这边却冷清许多,徐嬷嬷端了食盒,往赵士程院中来。

“王爷,间壁唐家送了春盘来,老奴收了,也回赠了一盒子。”徐嬷嬷边说,把房中案几上摆了几碟点心,又道:“这是白玉奶酥,五福蒸糕便是他家的,你多少用些,劳费心神,仔细饿着。”

徐嬷嬷是赵士程奶娘,自另建府后一直跟在身边,与其说是伺候主子,不如说是赵士程念她年老,养在身侧,连同她儿孙也一并带在身边,小厮平安便是徐嬷嬷的孙子。

赵士程放下书,揉了揉眼,道:“些许事让下边人做就好,嬷嬷别劳神了。”说着往案桌这便来,瞧着那几样点心,模样质朴了些,味儿倒馨香。

徐嬷嬷笑道:“哪里就能够了,老奴不操心,夫人就该操心了,等那日王爷娶了媳妇来,我老婆子便是想操心,也搭不上手的。”

说起这番话,又引起徐嬷嬷一桩心事,仪王殿下身后六七子,俱是年纪轻轻便成家立业,可唯独这永嘉郡王,年过而立却依旧不曾婚娶,都快与宗亲闹翻,这才避开往柯桥城西这处另建了府。

赵士程举着箸,笑笑,夹了块白玉奶酥。

不甜不腻,味儿刚好,很是合他口味。

徐嬷嬷素日知道赵士程喜清淡,见状,笑得愈发深了,道:“王爷吃着可还好?”

赵士程点点头,就着一碗清汤鱼圆用了,用茶漱口,问道:“是唐家谁送来?”

徐嬷嬷添了茶水,道:“说是唐府管家,才来不多会儿,老奴本想带来回王爷,谁知他听到唐府那处车马嘶鸣,径说老爷回来,就走了去。”

“唐家老爷回了?”赵士程又问。

徐嬷嬷道:“可不是,老奴打发人去问了,正是在外会亲访友的唐老爷回府,带了整整两马车物事,瞧着像是各地风物,可见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