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一时站立不住,就要跌下地去。

赵士程顺势将人搂住,紧紧护在怀里,此刻也不想规矩不规矩了,只念着朝思暮想的人在身侧,便足矣。

“真的是你,婉儿。”男人埋首在唐婉颈项间,极尽亲昵,呢喃道:“你拒了陆家,你知道,我有多欢喜吗?”

唐婉泪珠儿扑唆落下,水亮的眼眸瞪圆了,满眼不敢相信,他们二人,会以这般方式重逢。

“德甫……”

又想到他刚刚那话,唐婉难以置信道:“你竟未娶妻?明明……”明明曾经他娶过一妻的。

赵士程将人紧搂住,轻笑道:“不曾娶,我既已知心中人是谁,又为何要他人?”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赵士程深深凝视着怀中之人,沉声道:“我不曾想会有重来一次的机会,这一次,我只要你。”

唐婉愣时便抽噎起来,又陆续听赵士程说起这段缘由。

普天之下,无奇不有,可见不假。

她往来一回,回到未出阁时,而德甫比她更甚,早些年便梦见前世之情景,只不敢相信罢了。

直到后来思念愈声,每每痛彻心扉,特叫人往越州城打听梦中那女子,才知原是真的,便有了往后之事。

“你放心,如今诸事有我,你少费心神,”赵士程低声宽慰,又道:“婉儿,这次,我可光明正大来唐府求亲否?”

听着这般低声下气的话,唐婉一时破涕为笑,红红的眼儿瞪他,嗔怒道:“谁要管你来,那便是你的事,我理论不着。”

话说的绝,可身子依旧仍有赵士程拥着,不曾躲开去,粉颊飘红,全是小女儿娇态,看得赵士程越发爱不释手。

正当两人互诉思念,你侬我侬之际,便听后头花厅回廊有脚步声来,虽不舍,二人却只得分开,复又坐回椅上,只两人眼中,只有彼此。

苗嬷嬷扶着杨氏往厅中来,见厅中无甚下人伺候,正要皱眉呵斥,却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又瞧见厅中二人情景,一时惊醒起来,俨然显出几分喜色。

杨氏走至厅中,略带歉意道:“德甫久等,实在抱歉,老爷近日往外头行走,劳累身子,刚刚吃了几杯酒,如今躺下了,怕是不能再与你畅饮,实对不住。”

赵士程忙起身道不敢,又细问几句安好,这才罢了。

杨氏本要送客,谁知赵士程并未走,反而一反常态,朝杨氏躬身行礼。

杨氏奇道:“德甫这是何意?”

赵士程望了唐婉一眼,对杨氏诚恳道:“夫人请容我说几句,再行定夺。”

杨氏唐婉不明所以,只呆望着他,便是唐婉,也以为赵士程要说旁的事,不成想却是关乎她终身的大事。

赵士程顿了顿,道:“德甫唐突,曾久闻唐家小姐芳名,倾慕甚久,若夫人与老先生不弃,德甫恳求以半子之身侍奉左右,可否?”

“甚么?”

杨氏与唐婉俱惊呼出声,与唐婉震惊于赵士程如此急切求娶不同,杨氏是又惊又喜。

她都还未曾寻媒人,悄往打探眼前之人品貌性情,人却已到她跟前来求了?

杨氏忍着心中喜悦,轻问道:“德甫,婚姻大事,非同儿戏,你之身份,与外头寻常男子不同,所求女子,便是官家之婚也是能的,你如何又求到我家来?”

又道:“不瞒你说,我与老爷并不知你所意为何,若真心爱护婉儿,我却不能把我儿与你家做妾室的。”

言下之意,我唐家恐是不配,也不愿意做妾,非正妻不可,你又如何能做主?

赵士程闻弦歌而知雅意,一一禀道:“夫人放心,昔日官家曾言及宗室,若有中意者,与他言说便可,不会强行婚配,毁人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