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肆无忌惮的从大开的阳台中涌进,女人赤裸的脚背泛着通红, 毫不被主人怜惜的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

电话是亓琪打来的,再打回去她已经没事了, 魏轻语不想回爷爷家,便一个人淋着雨回到了她位于市中心的家里。

精致的扁圆形酒瓶中的装着浅金色的酒, 桃子浅浅的香气伴随着白兰地的凌冽充斥在客厅。

魏轻语是第一次感受到这样难以摆脱的绞痛, 她没有什么任何可以摆脱这种痛感的方法,只能喝酒来麻痹疼痛, 顺便麻痹她悲伤的情绪。

雷声隐隐, 时不时被照的明亮的窗外上印着季潇方才质问自己时的样子。

少女那通红的眼睛不是假的,她是真的在伤心,也是真的在害怕。

魏轻语没有想到, 自己当初为了让季潇回到自己身边的方法, 居然会是让这个世界的她感到的痛苦的罪魁祸首。

是不是自己当初真的不应该把初恋的事情讲给她。

也不应该到后来还这样穷尽力气的让她恢复记忆。

其实像现在这样, 把她们的恋情与爱意当做一见钟情就已经很好了。

是她太过贪心, 妄想跟神明对抗。

魏轻语想着,又给自己往玻璃杯中倒了一杯酒。

那殷红的唇被白兰地浸湿,紧握着酒杯的手背上青筋绷起。

窗外的白光闪过落在她的脸上,清冷的脸上写满了不甘心。

她这五年将过去世界的人物联系起来, 就如同拼图一般一片一片的拼起来。

如今她终于握住了最后一片拼图, 可怎么样却都放不到正确位置。

不甘心就这样把她们之间的过去归于虚无。

不甘心就这样将季潇分成两个。

冷风在房间中肆虐, 幽寂的房间里轻轻地响着一声颤抖的喘息。

就在这昏暗的光下,一颗滚圆的泪珠从魏轻语狭长的眼眶落出,缓缓的划过她的脸颊,无声的坠落在柔软的地毯中。

她们明明已经做好了约定。

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 让对方重新想起来的。

魏轻语紧扣着愈发疼痛的心口,绷紧的腿蜷缩在了一起。

可这究竟要到什么时候。

突如其来的雷暴让整个城市都提前进入了黑夜,风吹的整个小区的树都在摇摆,残枝败叶粘了一地,飘摇的灯光在雨幕中时而看得见,时而看不见,分外羸弱。

季潇亦是如此。

窗外雷声满是恐吓般的闷沉压迫,大颗大颗的雨珠毫不留情的砸在窗玻璃上。

季潇依旧紧紧的攥着手里的小桃篮,死死地压着痛到要命的心口,不肯就这样让她好不容易想起来的记忆终止。

记忆就像是这夜瓢泼而下的雨水,疯狂的涌入她的脑海。

平整的床单被揉出一道又一道的沟壑,季潇整个人都蜷缩在床上,心口处的那枚红印发出了前所未有的钻心疼痛。

她想起了自己在睡梦中进入了《灼阳盛夏》的世界的事情。

想起了自己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魏轻语的那天。

想起了自己在小黑屋里,犬牙刺破魏轻语腺体的第一次标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