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玻璃扎进了血肉里。

眼角的余光中,他伸手过来摸她的脸。周梓宁想都没想,卯足了劲就用那玻璃朝他扎去。

可惜没有扎到,手还被人轻易架在了半空。

她狰狞的面孔忽然凝住,渐渐转为呆滞。站她面前的是沈泽棠,穿一件白衬衫,外面是件修身的小马甲,此刻正弯腰把搭在手肘里的西装外套放到她身边的铁床栏上。

他还是很平静地看着她,眼底似乎还有那么点不耐,仿佛在嘲笑她此刻狼狈的模样。

但是周梓宁没有愤怒,她手里的玻璃掉到了地上,下一秒扑过去抱住他的腰,哭得声嘶力竭,鼻涕眼泪都抹在他的衬衫上、西裤上,妆花了,把他昂贵的高定衣服也给哭皱了。

沈泽棠轻轻拍着她的脑袋,唇边的笑容也变得无奈:“没事儿了。”

周梓宁没有放开他,像抓住了一根最后的救命稻草,清瘦的身子微微发抖。沈泽棠握住她单薄的肩膀,轻轻用力就把她打横抱起,半跪着放到了床上。

她紧紧抓住他撑在她身侧的胳膊,似乎怕他下一秒就离开。

沈泽棠低下头,抬手拨开她额前已经散乱的碎发,露出底下一张小巧精致的脸,正泪眼朦胧地望着他。

约莫是小动物刚刚逃离猎人魔爪的表情吧。

她太紧张了,可能还有点惊吓后遗症。

沈泽棠敛了表情,望着她的眼神有些复杂,但是眼底分明柔软下来。他从上衣口袋了抽了干净的帕子,就保持着这个半跪的姿势,不厌其烦地擦拭她汗湿的脸:“为什么不听话?”

周梓宁没有说话,有些茫然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