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第 142 章二合一节

兄弟两个一起看向八贝勒。

八贝勒胤禩面带完美的微笑,骑在马上,姿态优雅地踢嗒踢嗒过来。

四爷和十弟对视一眼,一起笑了。

八贝勒最近风光得紧。在康熙众多的儿子里头,八贝勒胤禩在理藩院当差,算是有差事也算是清闲皇子。但他为人精明练达,宽仁和蔼,无论兄弟还是外官有了烦恼难为的事,都乐意寻他诉苦情求帮衬。不分亲疏远近,不管要钱求官或夺情免参,从不袖手旁观看人落水不救。不管结果如何,态度拿出来了。因此这“八贤贝勒”尽自足不出户,贤名儿远达江南。更因为活阎王四贝勒一度假,他更是全面施展八面玲珑,六部的事却没有一件能瞒过他的,也没有一件事驳过他的面子。而就因为这样,他反而被形象捆绑住了。面对四哥跟着一起泡温泉的事实,他心里很犯踌躇。按照当前形势,他不需要也不应该上前打招呼;按兄弟名分,哥哥度假十多天回来,他一个行事“贤”的人,断无不过来见礼之理。

因此,他思索良久,还是决定当着众人的面儿,和四哥说说话儿。九阿哥胤禟刚在路上,再提了一次揆叙的事情,揆叙和施世纶怄气,还驳回了太子奶公凌普的面子,八爷作为一个老鬼,几百年来将自己夺嫡失败的原因琢磨了亿亿亿亿遍,隐约明白老父亲调施世纶做顺天府尹的目的。人都说康熙对太子不满了,越来越多的大臣朝他示好,他心里明镜得很,康熙看似纵容老大、老……包括自己,所有兄弟们的小动作,其实是各打五十大板。

至于朝臣们隐约的传言,四贝勒远避小汤山度假,兄弟阖墙什么的,他认为对皇家形象不好,人心里一嘀咕,什么闲话出不来?他也要拿出来态度。

这么一想,他又郁闷了。太子一个皇太子不顾虑人言,他一个皇子操心什么?可是!他再憋屈,重生以来四哥的行事和他的关系摆在这里,他真还不能不顾着。

他刚和几个交好的文臣一起围着康熙说话儿,不少大臣都瞄着四哥的方向:活阎王可怕,活阎王有实力有能力啊,活阎王倒向哪一方呀?王鸿绪一眯老眼,知道大爷去拉拢四爷,八爷作为大爷一伙的,不好再出面,可他心里另有计较,他想扶持的皇子是八爷不是大爷。便插个话头,主动提及说:“八爷,四爷度假回来,风采更甚啊。这一路上,两边的老百姓不知道那是四爷,都夸四爷最俊。——不知道今晚上有没有机会聚一聚给四爷洗尘?”

胤禩含笑道:“四哥越来越俊了。我们过去和四哥说说话儿,今晚上聚一聚喝一杯。”说着便当先打马屁股,一身黑色西洋羊绒披风,里头月白宁绸长袍,也不穿褂戴帽,腰间束了一条檀香马尾卧龙带,脚下踏一双黑冲呢千层底靴,只带了两个侍卫潇潇洒洒地打马而来。

他喊了一声,恰好这时,康熙那边,车驾修好了,仪仗队的鼓乐起来,四爷和胤祥这边也开始动了起来。十二队伍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侍卫、一群翎顶辉煌的官员众星捧月地将四贝勒和十阿哥簇拥在中间,见是八贝勒来了,忙都闪开一个道路。

“四哥,十弟,四哥度假开心吗?”胤禩打马几步上前,在马上给四哥抱了个拳,瞧着四哥一身大红披风,顽皮活泼且明亮大气打扮,在大雪地里越发衬托的人如美玉莹然,笑吟吟道:“四哥看上去气色好得紧。在京日日见面,也不觉得什么,四哥一去十多天,这心里就空落落的,想得慌啊。”说罢转脸道:“十弟见到四哥,就忘记兄弟们了。每次都是这样,一起出门就单和四哥说话儿。四哥不跟着出门,就躲着一个人给四哥写信。”“叫八哥惦记着了!”胤祥笑嘻嘻道,“我每次在外头也着实想着八哥呢,这些日子眼见八哥忙着,想亲近也没有机会。眼见快春节了,八哥给弟弟准备了什么礼物儿?”

四爷只微笑着听,因道:“都贫嘴。走吧,大队人马都开始动了!”胤祥笑道:“哪里动了?叫他们多陪着汗阿玛说话一会儿,巴不得呢!升官发财不靠讨巧汗阿玛,指什么呢?”“十弟平日不是这样的,今天忒伶俐了!”胤禩一笑,“只这张嘴太不饶人。”

人一头说笑。后头官员们赶来,王鸿绪、揆叙等人领衔在马上弯腰行礼道:“给四爷十爷请安。”他们都是胤禩府走动的人,起身时纷纷向胤禩注目会意。

胤禩小心翼翼地窥着混账四哥的脸色,轻轻咳嗽一声掩饰心虚:他当然知道雍正不会答应宴请,可他的形象在这里,不能不劝说一趟啊。

“免礼!”四爷脸上闪过一丝微笑,打马继续走着,略一抬手道:“大队人马都动了,诸位也都归位吧。”吏部主事张廷枢随侍八贝勒右侧,忙道:“四爷,休假回来了,下官们晚上预备了点水酒,略用点再去。”

四爷瞥眼看了看,果见太子的人都跟盯贼一样地盯着这边,再看这边老八的人故意拿出来亲近的架势,不禁皱了眉头,勒住马缰绳停下来说道:“晚上泡温泉后,身上惫懒得很,和十弟只想早点歇下。你是哪一个?看你的年纪你是办老了事的,知道爷的脾性,怎么还弄这个?再者,你们这样热情,爷有点承受不起。”

官员们主动热炭团儿般赶来,满以为即便不能讨亲近,至少也不至于落个没趣。王鸿绪更是想着,毕竟自己可是明白帮助过四爷有关于矿场的事情的,这点面子有的吧?!挨了几句冷言,不禁面面相觑,都心头不是滋味,尤其太子的人还在看着那,耳朵里好似能听到他们的嘲笑拿热脸来蹭冷屁股!

张廷枢心里窝着苍蝇直骂娘,脸上赔笑道:“四爷,下官乃是吏部主事张廷枢,刚调回京城。四爷,您甭多想,这用的不是宫中的钱,是下官们巴结的。您不用,下官们脸上怎么下得来呢?”胤祥正要答应下来,和他们说说话听听消息,听四哥说“只想早点歇下”,又好气又好笑,却不好说什么。

“多少用一点吧。”胤禩见众人一个个沉着脸不言声,面对混账雍正的冷脸深呼吸一口鼓起勇气,爽朗地一笑说道:“下不为例。同僚们刚已经吩咐下去了,不吃也是暴殄天物。算在弟弟身上,是弟弟请您的,本来我府里也有备着,正好巧了用了他们的宴席。”说着,便朝十弟挤眼睛。

胤祥笑道:“四哥,现在办一席没有二十两银子,断然办不来。八哥有钱请客,你不去,我可要大快朵颐了!”

“席面是他们办的,老十要承承他们的情。”八爷何等机警,一听便知老十不怀好意,要把“请客”名声往自己头上扣,因在马上一仰身子道:“我要吝着不出钱,你们二位严词拒绝,太扫大家的情分了。”又鼓起来勇气劝说四哥:“四哥,如今的事不能太认真。同僚之间聚一聚,喝一杯有的什么?”四爷拿定主意绝不亲近他们任何一方,笑道:“四哥不是不敢吃这个饭。一来确实晚上想要休息,二来我在想,一个席面若花用二十两银子,这么多人一餐上上下下要四百两银子,天下这么大地方,这么多官都吃吃喝喝的,得多少银子?我们真的富得这样了么?就这笔应酬钱省下,也很能多给孩子们建造一座学院宿舍了……”

众人一边强打笑脸,一边听他教训,一个个气得无可奈何。一会儿这个说:“下雪不冷化雪冷,真冷。”那个说:“哎哟,谁打树枝那一团雪掉我头上!”王鸿绪竟无端“啪”地自打一个耳光,揆叙便问:“怎么了?”王鸿绪一笑说道:“大冬天的有蚊子。”揆叙干笑着只是劝:“四爷,难得同僚们一片心,又是难得机会……”

“我真的是只想休息。”四爷心里雪亮,只管说道:“刚工部同僚们请我,我也说不要破费。在庄子休息这十多天,带着孩子们下村子,眼见老百姓过日子,二十两银子够一家老小四代人嚼用一年,还有贫困地方,一年吃用十两银子也没有的,说是你们的银子,你们的银子哪里来?不还是老百姓供养?能省就省。”胤祥摸着马脖子,安抚因为其他马匹动起来躁动的马匹,笑道:“四哥,能省就省,都知道那。要不您过去不吃菜,说句话?”

四爷瞧他一眼突然脸色一变,一打马屁股竟自去了。胤祥一拍马屁股,笑得红光满面言道:“我和四哥先走了!你们只管慢慢说话。”也就跟出来人群。胤禩见张廷枢等一大群人面红耳赤尴尬万分,忙抚慰道:“我们四爷就这脾气,瞧着我的脸,别往心里去!”道了失陪也跟了出去。

他们兄弟一走,这边官员们立时没笼头马一般放肆起来。

王鸿绪咳嗽得山响,大声道:“大队人马动起来了!发什么呆?”

“廷枢这回拍到马蹄子上了!”揆叙一边笑着拍着张廷枢胳膊,说道,“脸都叫踢白了!怕怎地?不过认个晦气罢了,别说咱们,皇亲国戚们还弄得鸡飞狗跳呢!”

一个侍卫都护一把折下来一段树枝,甩着上头的雪花,笑道:“什么晦气,雪花打头,蚊子盯脸,杀气!”众人一阵苦笑,这个说:“猪八戒背媳妇,吃力不讨好儿!”那个说:“编派的倒好!什么老百姓四代人一年吃用二十两银子,慨不全把我们都抄家了,都一年吃用二十两银子得了。头一个就是曹寅,第二个是李煦,都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勋贵!等着瞧,看是谁一年二十两银子嚼用。”胤祥因惦记好多天没见的弘晖,特意落后四哥几步挨着弘晖的马车走,时见弘晖和小弟弟小侄子都从马车里探头盯着自己,便道:“有事情?”

“十哥,你听听。”十五阿哥咬着牙道:“这些人都在烂舌头。”

胤祥侧耳听听,里头果真七嘴八舌,不凉不酸指桑骂槐,隐约还有人说什么“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含沙射影的,不禁气得脸色雪白,一把将弘晖从马车里抱下来,口中说道:“我非整治他们不可!”话音刚落,他身边猛不丁窜过来一头黑色大马,马上一个九品练雀方形补子的年轻文官,撸袖子义愤填膺道:“给十爷请安,这位是四爷府上的大阿哥吧?给大阿哥请安。十爷,我有主意。”

弘晖一眼看见他,顿时眼睛一亮。

骈胁多力,鼻孔中通,身长六尺二寸,脸上痘瘢如钱,着颊上皆满,而白晳精采,丰颐广颡,腰腹十围,善养威重。弘晖刚跟着邬思道学看相,一眼看中脸颊丰满,额头宽而方正的好面相,身高体壮,板肋虬筋的身材,根本就是武学奇才的模样。

“你是文官还是武将?你有主意?”弘晖好奇。

胤祥见到他,笑道:“这是兵部的破落户儿,叫李卫。他家是前朝的锦衣卫,武将出身。大字不识几个却捐了文官,小主意多。行,这事你办。”

李卫顿时眼放异彩:“十爷、大阿哥,您等着看好戏。”一眼看见路边有老百姓在放鞭炮,眨巴眨巴眼,向十爷耳边嘀咕了几句。

“好法子!”胤祥眼中陡地一亮,搂着胖侄子在怀里给整整披风,笑道,“且给他们一点教训。还不快去?出了事都是十爷的。”弘晖一拍小胸膛:“也算弘晖的。”李卫点点头,很快找来小串鞭炮和烤好的颗红薯,无声一笑,小鞭炮塞进红薯里,再将鞭炮牢牢系在一匹马的马尾上,打着打火石笑道:“十爷,大阿哥,情状有点不雅观,待会儿别看。”胤祥和弘晖见他点着了捻子,照马屁股上狠命就是一脚,笑道:“给烂舌头们凑凑兴,叫他们再骂!”

那马被踢一脚,向前跑了几步,刚刚站住脚,尾巴后的鞭炮“噼里啪啦”地响起来。马匹惊得一跳老高,长嘶一声便向人群冲去,顿时人群奔跑四散,惊吓声,救命声,马嘶声,更有红薯炸开掉在人身上唏哩哗啦,不知道哪个喊了一声:“是夜香!”别说烤好的红薯金黄金黄的这一炸开真像,顿时所有人吓得不知是怎样闹腾。胤祥得意地一笑,说声:“走!”个人打马来寻四爷。

四爷正在和胤禩说话。

胤禩正因为这场打脸心烦意乱,见到十弟身边的李卫,更是懊悔无比,怎么就忽视了这个不着调的小流氓那!得嘞,这小子又是一辈子替雍正耍流氓的前途了,这要他一时无比丧气,却要打起来精神和四哥说话。

弘晖和十叔叔侄两个商议泡温泉后的活动,都是手舞足蹈的兴奋。胤祥笑道:“说起来小汤山的园子,那可是工部新建的汤泉行宫,在山泉旁开凿荷花池供洗浴。殿宇楼阁遍布,富丽堂皇。冬天的园林也是山清水秀,绿树成荫,你一定喜欢。”

弘晖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在十叔怀里扭糖儿撒娇着:“十叔,那我们去游玩哦?”“先泡温泉,吃美食。”胤祥捏捏他的胖脸颊,弘晖惊喜:“还有美食?”

“不光有美食,还有夜市长街。”

“哇哇!”

弘晖望着小汤山的方向,和十叔闹着:“晚上还要去逛街吃小吃!阿玛和十叔一起。”

“好”胤祥一贯宠着孩子们,眼见大队人马缓缓地动了起来,和四哥八哥回来侍卫队列,只见梁九功打马前来,弘晖眼睛一亮,挥舞胖胳膊眉飞色舞地邀请:“梁总管,弘晖和十叔去夜市,玛法和梁总管也去哦。小汤山的夜市好玩哦。”

梁九功一听,我们弘晖阿哥多好的孩子啊,逛夜市也念着皇上那。顿时笑得一张白胖脸菊花般灿烂:“十爷,弘晖阿哥,皇上要弘晖阿哥去马车里坐着。”

“弘晖也想玛法。”弘晖乐得大眼睛眯眯成一条缝,愉快地朝梁九功伸胳膊,坐到梁九功的马上,和阿玛、八叔、十叔开心地挥手告别:“弘晖去陪着玛法了哦。”

四爷笑着点头,两个叔叔笑着挥手。身边簇拥着一大群官员们侍卫们则是侧目:皇上听到闹腾的动静了,拉着弘晖阿哥上马车,为的什么?帝王心不可测。但,皇上对弘晖阿哥真宠爱啊。瞧瞧,太子的人都脸上五颜六色的。

官员们的心思复杂着,既有看热闹的欢乐,看别人被活阎王四爷拒绝的快乐,也是心有戚戚焉。

八爷都因为康熙的这个动作,思绪翩翩。太子在前头车辇里听说了,面对一大群人,也还是气得维持不住皇太子的威仪。

原来是康熙在前头听说了中间队伍的闹腾,既是生气,却也不由地一乐,知道这些人也没脸和他哭诉,只是听梁九功一细说,他老人家很是惊讶了。

康熙不敢置信地问梁九功:“真是胤祥和弘晖要人出的主意?”

梁九功哭笑不得:“正是那皇上。刚有人看得真切,是弘晖阿哥先和十爷在马上说话儿,十爷吩咐那个叫李卫的。”

康熙的第一反应:胤祥一贯混在四九城的,这样折腾人不奇怪。乖乖弘晖胖孙子去乡下住十多天,学坏了?

皇家子孙要走堂堂正道,岂能吩咐下面的人用这些小流氓的做派?康熙龙脸一沉,吩咐道:“去将弘晖抱来。”

弘晖来到玛法的马车上,跟小鱼儿进了鱼塘一般撒欢儿,玛法的马车大,辉煌,小桌上点心书本奶汤水果齐全着,铺着厚厚的地毯,可以直接躺着!

“玛法,弘晖给玛法剥橘子。”弘晖坐到玛法的身边,摊着两条小短腿,小胖手快速地剥橘子,自己吃一瓣橘子,眼睛一亮,孝顺地喂玛法一瓣橘子:“玛法,甜的,快吃。”

康熙的大黑脸维持不下去了。

刚还在骂不孝顺的臭小子,自己先吃了。可是臭小子是吃试试甜不甜。

含着一瓣橘子,咀嚼几口咽了下去,康熙点点头:“嗯,甜。听说今年南方雨水多,太阳少,橘子大多是酸的。”

“玛法,南洋的草莓、青枣、大红果子,好吃啊。”弘晖再喂玛法一瓣橘子,眼睛亮晶晶的:“玛法,晚上我们去逛小汤山夜市哦,好多好多好吃的哦。我们去微服私访哦。”

“哦”康熙抬手给他一个响亮的脑崩儿,气恼道:“先说说,为什么要人出主意用鞭炮吓唬官员们?”

弘晖也生气:“背后说坏话,烂舌头。”横眉竖眼的小样儿:“阿玛和八叔十叔一走,他们就说坏话,坏人!”

康熙一噎。

瞧着乖孙子犹自气呼呼的小样儿,伸手揉揉他的胖脸蛋儿,语重心长:“你是皇孙。他们说坏话,你也不能这样做。”

“为什么不能?”弘晖那斜飞入鬓的修长眉毛一竖,“玛法,他们说坏话,就要被吓唬。”

康熙生气地捏捏他的胖脸颊:“你的矜持那?他们是什么?他们不自尊自重甘愿做地上的虫,你是什么?”

“玛法,这话不对。虫虫很可爱,不是他们。”弘晖被捏脸,说话不清楚,但眼神儿很到位。“玛法,弘晖大约明白,不能和他们计较,那是丢份儿。可是他们不自尊自重,他们是坏人,坏人就要挨打!”

“坏人,又怎么滴?你是皇孙,身边有各种各样的人。玛法问你,你在庄子上收的小跟班们,都是好人?”

弘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瞪,理直气壮:“玛法,小跟班们都是弘晖的人。但他们不是弘晖的人,还烂舌头!”

康熙:“!!!”

一把拎起来胖孙子坐好了,严肃着老龙脸,训道:“他们不是弘晖的人。但是他们是大清的官员,你是大清的皇孙。玛法不是说不能出气。但是,弘晖,你要明确,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没有仇人和敌对的人,知道“你是皇孙他们是官员”的意思吗?你看你阿玛,看都不多看一眼,听也不去听。”

弘晖有点懵,忽闪忽闪大眼睛,模糊明白,可是他也有道理:“玛法,弘晖知道,他们是大清官员,是玛法的人,勉强也算是弘晖的人。可是玛法,阿玛懒,不计较。弘晖要保护阿玛。”小拳头一握,一副小战士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