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很难解释。”

眼看数量离奇多的虫又聚集了过来,银古勉强坐起,从自己的木箱中找出虫烟,点燃叼在了嘴上:“我想问个问题。”

“什么?”

“我听说这里有个不吃人的洞穴……能不能告诉我在哪里?”

银古跟着遥走在路上。

“它在山里面,爸爸从来不让我们去山里。”

“很危险吗?”

“爸爸说山上有许多蛇。”

遥举着做工简陋的风车,左晃一下,右晃一下:“晚上还会听到狼叫声。”

“狼?”

银古挠挠头:“现在似乎很少能听到有狼出没的消息了。”

“诶?外面已经没有狼了吗?”

“啊不……还是有狼的。”

到了遥家,屋顶上有被砍伐过的树桩重新冒了绿芽。遥的父母听他是为了不吃人的洞穴而来,对视一眼各自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诧异,居然会有人为了一个传闻特意跑一趟吗?奇怪的人:“洞穴在山的深处,要去只能等明日你跟着猎户一起上山。”

明天跟着猎户啊……今天天色的确不早了,银古回想起遥说山上有狼,便问:“这座山上野兽很多吗?”

“是。”以种田为生的夫妇说:“有鹿,有狼,有野猪,听说还有人见过狐狸。”

过于丰富的生态,死去的植物重返生机,还有异常活跃的虫,银古叼着烟沉吟,该不是又一条荆棘之路?

“阿诺,能和我说说有关【不吃人的洞穴】吗?”

“我也只是听村里的人说过……”

遥的父亲有些迟疑的开口:“听说进入洞穴的人总是会莫名其妙突然回到出口,而且不会有洞穴里遭遇了什么的记忆,所以从来没人能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什么突然回到了入口。”

银古吸着烟,翠绿色眼眸跃动着橙色的火光:“诶……是这样的状况啊……”

当晚,银古留在遥家过夜。

闭上第二层眼睑,便会看到光酒,这种生命的本原形态如洪水在地底深处欢欣而安静的流淌。看着这奔涌的光之河,无论是谁都会心情平静下来,沉浸其中,仿佛身体被吸了过去,烦恼也被冲刷干净。

已经有人先到了,黑发孩子坐在河边河岸上,绷带以一种粗糙的缠法勒紧了他的脖子,也蒙住了他的眼眶。

“哟。”

银古抬手打招呼:“今天你也是来这么早啊。”

孩子名叫做飞鸟,与银古于半年前在光河边相遇,是银古见到的除自己以外第一个跨过光河与自己出现在同岸的人。

“倒是你来迟了。”

小孩儿哑着嗓子慢慢说。

“我去了你与我说的【不吃人的洞穴】。”

说起自己今天的遭遇,银古咬着烟满是幽怨:“你到底是听谁说了这里,你的老师吗?他有没有说过这里的山主对虫师非常不友好?”

“……不友好吗?”

避开前两个问题不谈,飞鸟表现得很是纳闷:“为什么这么说。”

“我今天被当做了球踢。”

第二天,银古跟着猎户上山。

“这座山以前没有这么多的野兽。”

猎户的儿子说,他不似自己父亲那么沉默寡言,一边用手中的柴刀劈开挡路的植被,一边对银古说这座山的故事:“但自从那个洞穴出现后,一切都变了。这座山仿佛焕发了第二次生命,大家都说里面现在居住着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