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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琮一脸歉意地看着她,而他脚边,流淌了一地的粘稠汤液。

“手滑,”他颇有些难过地说,“夫人的好意,今日是无福消受了。”

于是,这份怪异之感便更浓重了。

泠琅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变化。正如丛林中的捕食者对危险有天然的直觉,她很依赖自己莫名而生的判断,并借此躲过数次杀机。

她上前察看他手指,见指尖有一道浅浅红痕,忙自责道:“都怪我,应该放于桌上的。”

江琮摇摇头,示意不必挂心:“柜子里有涂外伤的药膏,夫人能帮我拿一下吗?”

泠琅自然开柜去拿,她毫不费力地寻到那个精巧瓷瓶,正要起身关柜门的时候,却生生停住了动作。

她弯着腰,弓着背,保持着一个翻找的姿势,甚至手上还在弄出声音。但她的头,却悄悄地、极为缓慢地转了过去。

透过柜门夹缝,她看到窗边的青年正看着自己这边。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眼神,冷而淡,锋利极了,像剑刃,又像寒星。

在她无法看见的时刻,他用这种目光看着自己,这是什么意思?

在这种怪异之感攀至顶峰之时,她将瓷瓶递给他,他含笑接过。接着那只原本稳稳握在手中的瓷器,如游鱼一般于二人指间脱落。

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泠琅手腕一翻,瞬间便轻巧地捞住了它。

江琮再次拿过瓷瓶,他温声说:“多谢夫人。”

这句话几乎叫她毛骨悚然。

不安持续了很久,即使后来对方再没什么异状,她仍是如履薄冰。直到用完晚宴,众人聚在花厅中,开始等待这盆传说中的夜兰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