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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把好刀,”青年低声赞叹,“这滋味可叫我好受。”

他竟然好似毫不设防地伸出手指,缓缓往光滑刀背上按去。

泠琅一动不动,她看着他苍□□致的指尖,它属于一个病人,一个经脉寸断、气血空乏、本该呆在榻上奄奄一息的病人。

它应该同药石汤剂相伴,而不是在这里,挑衅她的耐心。

她看着他的手,而他却在看她双眼,在月色与晦暗之间,仿佛交锋前最后的对峙。

越来越近。

泠琅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就在指尖触到刀面的一瞬,刀身猛弹起来,几乎震痛了她的手腕。

握着刀的手猛然一翻,锋锐划破最后一丝平静。铮然一声响,方才亲密相对的二人已经远远分开。

泠琅喘着气,她看见片刻前站立的地面上已经多了几道深深印痕。

真不错,挺会装,你那破烂经脉到底怎么回事?

有无数个问题想问,但当下任何一个都无暇出口,因为对方的剑尖终于指向她。

金属的嗡鸣,此时胜过万千语言。

刀与剑,彻底战在一起。

云水刀能被铸师念念不忘是有原因的,譬如此刻,刀影在翻涌,如云絮,如水波。能够缠绕,亦能绞杀,它是慈悲美丽的杀器,被冠以过于禅意的名。

刀光在少女的手中陡然绽开,照亮了这处人迹罕至的密林。

连绵刀意中,那柄剑如同洪波中的石柱,破开每一道流淌而来的水流,锐利而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