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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琮任她把住手臂, 不躲不挣,竟有些颓唐意味。

“夫人这般记仇小气,以后可怎生是好。”

“夫君知道如此,今后便少耍把戏。”

“我……”

二人鬼鬼祟祟, 趁着天未亮日未升时溜回房中, 各自擦干收拾后,又要来热水浸浴。

世子夫妇为何大早上就要这么多热水?三冬不知道, 也不敢问, 只老老实实按要求办了, 出门对绿袖使了几个你知我知的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泠琅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她奔走搏斗了一整夜,正是疲乏困倦的时候。如今将身体浸在水中,四肢百骸仿佛都被温柔地抚慰,不由惬意长叹一声。

四周氤氲升腾着水汽,她靠在浴桶边缘,翻看自己右掌心。

那道伤痕,竟然没有裂得太深,是浅浅的褐色,已经又有了重新愈合的迹象。

兰蝎膏真是好东西,她闭上眼,用手臂拨弄着水花,在心中慢慢盘算。这种专治跌打损伤刀剑血痕的膏药,怎么会被一个体虚孱弱的世子使用?关于他的伪装,其实早有蛛丝马迹。

只是她自己在侯府中都忙于演戏,所以无暇静心考虑这些罢了,而他想必也是这般,才未瞧出她的破绽。

刀者的死,是真的与青云会有密不可分的关联。

她原本以为,顺着那把匕首的线索顺藤摸瓜,总能沿波讨源,寻得答案。但——

一开始,她是完完全全的无牵无挂,即使在侯府如履薄冰到了极点,心中始终有一份狂妄在,被发现又如何?打不过还跑不了吗,大不了从头来过。

就算前日和江琮撕破脸皮在林子里打作一处,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互相把持着把柄,你来我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