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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默了默,竟低头垂泪道:“连带着,看着这城墙都心惊胆战起来。因着那些日子,故乡反倒做了伤心地。”

江琮忙为怀中人拭泪,他柔声安抚道:“那我们便不进城,只在城外好生祭拜。岳丈在天有灵,定会体恤夫人的难处。”

泠琅泪眼道:“夫君,你待我真好……”

江琮含笑为她抚平鬓角:“夫人心愿便是我的心愿。”

细雨斜斜,江雾沆砀,一双人儿立在伞下含情脉脉,执手絮语,如戏本上的真情桥段。

这絮语全被甲板上侍立着的众仆听了个分明,绿袖已经全情投入,几乎也要坠下泪来。

经历了这么多苦楚,少夫人却还能温柔可亲,以德报怨,实在是难得啊。

船终于靠了岸。

泠琅歇着江琮走在前,后面跟着一串仆人,皆捧着香炉香烛,提着瓜果陈酒。

滁州的城郊同其他地方的城郊没什么不同,无非是乱糟糟的树木草丛,或平坦或隆起的小坡土堆。只是在烟雨时节,一切都显得清新淡雅而已。

路有些湿滑,杂草也生得茂盛,并不算好走。泠琅提着裙子,毫不扭捏地行在野地之中,任凭湿泥露水沾染。

旁人见了,又是暗叹少夫人孝心可嘉。

在别人听不到的当下,江琮却低声问:“坟在哪?”

泠琅面上是淡淡愁绪,语气却充满不耐:“我怎么知道?”

“随便找一处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