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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琮为自己倒上温茶,声音平静:“空明大师手下弟子,绝不该在第一轮便遗憾退场。”

泠琅眼睛瞥着杯盏,在它被倒满的下一刻,便施施然夺过来喝下。

江琮静静注视她,她饮毕搁盏,满意道:“就算是第一日在山脚下碰见的喽啰,好歹也能撑到第二轮的。”

“迢迢赶来,却存心输掉,除了想方便暗中行事,没有其他任何理由。”泠琅斩钉截铁,“我接下来几日定要好生看着,这群秃驴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江琮突然说:“昨天还叫人家俊和尚,今天便骂秃驴。”

“昨天叫好夫君,今天也能叫姜蒜,后天还能成王八……”泠琅看了他一眼,“咦?你的脸怎么有些红?”

江琮轻咳一声,没有接后半句:“你何时唤过我好夫君?”

泠琅再次凑上去,瞧着他潮红未退的耳根,纳罕道:“莫不是真生病了?”

她面露难色:“这就生病了,过几日可怎么办?如今这情况定是免不了打架,可不要出师未捷身先死——”

江琮淡淡道:“夫人少咒两句,我便不那么容易身先死。”

泠琅却已起身,做出一副打道回府的样子,嘴上不忘道:“你还用得着我来咒?方才你自己咒自己不是更起劲?”

台上比试的确如沉鹤所说,越往后越没什么看头,已经走了好些看官,他们这般离开,也不算显眼。

回去的路上,二人挤在一把伞下,行在满山湿润之中。

泠琅一路都在挤兑:“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谶言?”

江琮看着伞沿下的雨滴,不做声。

泠琅苦口婆心道:“若一个人总是用些不好的话来当做借口,那这些借口极有可能会成真。你今天说受风寒,明日便极有可能暴毙,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江琮凝望雨水中的山林,好像那十分值得注意。

泠琅诲人不倦道:“帮不了忙就算了,还要拖人后腿,做人可不能这般无用。”

江琮垂目,视线落于雨水淋漓的青石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