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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鼻中有灰尘气息,有人却笼在她身上,将绝大部分尘土隔绝在外。他发丝垂落在她脖间,稍一移动,便是小虫攀爬而过的痒。

她侧过脸,去瞧在危难时刻飞身而来将她按在身下的人。

江琮支起手臂同她对视,嘴唇开合,似在问询,但她听不到一点声响。

泠琅大声说:“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对方微微一顿,便俯下身,凑到她耳边一字一顿:“可有受伤?”

气息半分不落地扑洒在耳畔,潮湿温热。可是这么近的距离,怎么声音微弱,也听不分明?

她呆呆地说:“我好像聋了。”

“你没有,只是方才声响太大,一时半会儿不太灵敏。”

泠琅被江琮从地上拉起来,刚刚站定,只觉得头昏脑涨。她调整呼吸,一边咳嗽着,一边勉力朝场外看去,本以为会瞧见尸山血海般的地狱景象——

却是没有。

没有残肢断臂,没有血流成河,青衣弟子们分散于会场各处,或跪或立,剑仍旧紧握在他们手中。

而他们面前,多出一个人。

该如何形容这样的背影?毫无疑问,那是个上了年纪的人,无论是满头银丝,还是略显苍瘦的身躯,都彰显着岁月的流逝。

流逝,亦是沉淀。

她沉稳地立在那处,纷乱仿佛被尽数阻隔,周遭唯有安然沉静。岁月在她身上沉淀出玄妙深刻的气度,即使不声不响,也能叫人立即察觉。

泠琅知道那是谁,她也看清了那把剑。

剑身刻着繁复瑰丽的花纹,如上古图腾,如神秘祭文,薄刃上居然能刻这么多纹路,是把世所难寻的好剑。

很奇怪,一把绝世好剑在此,她最先注意到的却是剑的主人。

这只说明一件事,这把剑无论如何绝世,在剑主人手中,只是一把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