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页

泠琅直挺挺地说:“我好得很!”

“是么,”江琮淡淡地说,“半夜夫人手脚冰凉,使劲往我这边贴蹭,还将我被子强夺了去,原来不是这个原因?”

泠琅立刻抓起身上盖着的被角细看,相同的凉腻丝绸,不同的是,这四角没有桂枝花边。一转头,自己盖的那床已经被踢到床脚,可怜巴巴地缩成一团。

怪不得今早晨闻着兰草味尤为清晰,原来——

“这有什么,”泠琅从帐中探出头,“夫妻本一体,夫君做人不必如此小气。”

江琮笑了一下:“夫人着实冤枉了,我半点反抗都未曾,怎能说小气?”

泠琅踩着鞋,掀开垂地纱帐,一眼便望见了在露台下棋的青年。

他今日仍穿了白,这白倒和往日不同,泛着淡淡银灰,显得整个人十分清冷。往水边这么一坐,颇有点谪仙的意味。

泠琅打了个呵欠,毫不客气地坐到人对面,撑着下巴盯着看。

江琮略微抬眼:“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夫君今日颇俊,嗯……”她伸出根手指,隔空朝他眉间一点:“这身银白,加上这颗红痣,让我想到雁落泽的银鱼,它们头顶也是有一抹红的。”

少女头发有些乱,有些翘,她笑得坏兮兮的:“所谓秀色可餐,食也性也,大概是这个意思罢?”

江琮将手放在嘴边轻咳一声,显然不想接这句话,只垂目在棋盘落下一子。

泠琅直勾勾地将他望着,口中唱起悠扬野调:“郎是那湖中银鱼,妾为涟漪——”

这山歌是他们在农舍中借宿的时候,好客的农妇教泠琅唱的,她听着好听,学着好玩,没想到还有如此应景的时候。

“长望郎君倒影模样,波光缠绕鱼儿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