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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盯着被重重禁锢着的二人,很明显,青年挡住了绝大多数压力,那根贯穿了小腿的枝条便是证明。

至于双手,为了护住身下的少女,他始终维持着捍卫姿态,并没有其余动弹空间。

寂生评价:“一个受伤,一个昏迷。我为刀俎,彼为鱼肉。”

江琮抬头同僧人对视,浓黑如墨的眼神中没有任何情绪。警惕或是威胁,什么都没有,他只是在安静地等待对方做出决定。

杀,还是救。

寂生咬了咬牙。

京城分舵主,残忍狡诈至极,在组织很有声名,当然,如果他不够狡诈,也不敢在皇帝地盘行事。这样的角色,会任凭自己的命运由他人定夺?

如果寂生感觉不出眼前有陷阱,那他就是个傻子。

但能感觉出是一码事,能不能看出,是另一码事。

眼前情况可谓糟糕至极,对方能活动的仅有半个手臂而已,下身被牢牢压制着,更别提那截树枝,如锁链一般限制了行动。

陷阱在哪里?寂生想不住这人还有什么办法反击,那柄剑甚至距此有十步远。即便自己现下腹背皆有重伤,但若动手,必定十成胜算——

他慢慢地举起了长棍,那柄他所珍爱的、冠有以妻子之名的武器,对准地上的人。

直到挥落前的最后一刻,他都在和青年对视,那双幽暗如潭水的眼睛,始终没有别的波澜。

咔嚓——

脆响,但并不是来自于树枝,而是来自人的骨骼。

不是因为僧人的攻击,而是因为骨骼主人的自断。

在被狠狠掼在地上,侧脸陷入泥泞中的时候,寂生心中只有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