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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在千军万马中连挑二十敌颅;脱手掷出,隔着十步将准格尔大将钉死于马背;救出深陷于围困中的女帝,它沙场饮血,伴君征讨四方。

那些于鲜血和荣光有关的故事已经远去了,如今天下已定,再不需要这柄七尺五寸的枪昂扬于北风中。

它只能在安宁精致的花园里,偶尔显露一点当年的寒光。就如它的主人,赤娘子黄皖,在岁月中洗去了铿锵声名,人们只尊称她,泾川侯夫人。

泠琅第一次见识到这柄传说中的□□,它闪着锋芒,果然十分摄心心魄。

黄皖听到了脚步声,却没有回头。

她猛抖右臂,枪头一翻,划出一道悍然弧光,风声之利,连廊下驻足的二人都能感受。

纯钢的枪身震荡出无形气波,上挑,下劈,伴随着一声低喝,黄皖旋身一刺,一套漂亮的雾里看花。虚中有实,实中有虚,不动如山,动如雷霆。

尖锐寒芒藏匿在虚招背后,泠琅能看出,若谁被枪尖刺中,那这人会当即毙命,即使仅被枪身扫碰,也会筋骨寸断。

一招尽,庭院静寂无声,只有秋风轻吹。

雾里看花威力不减,贯虹枪仍旧杀气凛然,只是它们再没有效忠的途径。

黄皖扬臂,重达二十斤的□□被她轻松投出,落入石墙下放着的木架,刚刚好。

江琮终于走上前,他脸上是惯有的温和笑意:“母亲。”

泠琅也跟着唤,她还添上一句:“母亲这枪耍得好生威风,像那门画上的神女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