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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刀背顶着青年的脖颈,另一只手攥上他衣领:“谁稀罕?我问你,你觉得我会稀罕这个?”

江琮猝不及防,或者说他根本也没想要防,他对上她怒气冲冲的双眼,陷入迟钝的失语中。

他从来没见过她这样。

和以往的每一次交锋不同,她勃然大怒过,咬牙切齿过,刀锋也深入过他的身体,可是没有一次像现在——

她用最刻薄的语言攻击,眼中盛满怒气,怒气却来自于失望。

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她在失望什么?失望他不够坦诚?

她随时可以离去,却在在乎一个会陌路而行的人,对她是否坦诚?

他被迫挟制着后退,几步过后,腰后触碰到冰凉桌沿,无路再退。

而泠琅已几乎怒火中烧:“你这就无话可说了?”

她咬牙切齿地指责:“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这副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模样。”

江琮被一把按在石桌上,泠琅掐着他脖子,居高临下地说:“我曾经还真心实意地觉得,或许你……算了。”

算了?什么算了?他很想知道她曾经真心实意地觉得什么,可是她却不再说。

青年身上的桎梏忽然松散,少女退到一边,拍拍手说:“保重吧,江舵主。”

江琮缓慢地问:“保重?”

泠琅将刀收入鞘中:“你当你的双面人,我报我的深仇大恨,后会有期,再见。”

她走出两步,足尖点在池畔,内力还未聚到一半——

身后一股大力将她一扯,她猝不及防地被拉回来,狠狠撞到了一个坚硬物事上,几乎晕头转向。

位置全然调换,江琮将她按在石桌上,制住她的手腕,哑着声音问:“要去哪里?”

泠琅怒不可遏:“你管我去哪里!”

她膝盖往上一顶,却被眼疾手快地制住,江琮居然在笑:“这招可不能再用了,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