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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古怪来自于对方的熟络的语气,他望着她的眼神表明,已经等待很久了。

泠琅僵硬地站着,她不明白为什么忽然可以完整地回忆起那一天,以及那之后,每次状若无心随意的交谈。

“夫人今天若有空,可去偏殿拜拜慈天神尊,保佑生身父母身体安康。”

“谢过道长,但是……妾自幼丧母,生父前些年也过世了……”

“竟是如此,是贫道失言。”

“无妨,可惜因此无缘参拜神尊。”

“贫道观夫人目若皎月,眉中隐有清气,极适合体会道心。”道人微笑道,目光落在她眉眼,一动不动。

好似在看着另外一人。

这种表情,这种视线,令泠琅站在多日后的深夜中,毛骨悚然。

她听见自己说:“侯爷他们还在山上。”

“我听母亲说,主持道长邀请看什么花,论什么经,这才方便了我们出京行事……原来,这也是计划中吗?”

“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江琮缓慢摇头:“父亲在,不会有事的。”

他声音已经非常虚弱,药效催发着七月雪的毒素,在缓慢啃食着他的四肢百骸,给予漫长沉重的痛楚。

泠琅喉咙干涩,她不知道作何表情回应江琮,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到天塌地陷般的茫然。什么意思,李如海不是她的生父?

她从记事起,就和他住在塞上小镇,他教会她认字用刀,教她对待朋友与敌人的区别。他永远和蔼,面对她一次次叛逆倔强,从未动怒或急躁,好像有无限的耐心。

他温和,她暴躁。他大度从容,她睚眦必报。他仁慈宽厚,从未滥杀一个,而她残忍狠厉,还喜欢挖人眼睛。她被日复一日言传身教,却和他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