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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彻底杜绝,待你回京,定有办法。”

泠琅起身道了谢,江琮起身也道了谢。

她道谢的时候江远波表情十分柔和,而江琮道谢的时候,江远波看上去很膈应。

毕竟被亲儿子一口一个多谢神医,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体验。

泠琅看着灯火下莹润精美的瓷盒,想到白天的尴尬场面,想笑,又觉得不太好。

她视线转移,停在一只香囊上,香囊旁边散落着一串佛珠。

香囊由绢布制成,内里包裹了桂花,外边没有半点花样纹绣。佛珠式样普通,青灰色的颗粒甚至还留着毛刺。

它们的主人是一女一男。

女人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女人。因为一些苦痛,和苦痛相关的美丽,又十分特别。任谁见识过那样的力量,都会留下这只并不如何高超的香囊。

男人是个奇怪的和尚,不通佛理,不念经文,满手杀孽,唯有在祝祷时十分认真,胜过世上任何一位虔诚的信徒。

如今二人已经不知去向,一起消失在茫茫人海。泠琅和他们或许永远不会再见,又或许明天上路便会遇见,谁也说不清。

香囊旁边,是一个古朴简单的令牌,上书一字,陈。

这是祁州陈家的信物,有了它,可以在祁州任何一家客栈得到很好的接待,在任何一座钱庄取出不菲的金银,更能换得百年的九节鞭世家倾尽全力的一次相助。

泠琅看着它,像是看到一双胆怯瑟缩的眼睛,接着光影晃动,那双眼褪尽迷茫,变得坚毅无比。

还有那句淡然而无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