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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屋里,陈起皱着眉头换药,屋外,俩人拿陈起的陈年旧事逗闷子。

“我跟你说,我第一次见那小子,哇草,就不像个人,见人就想咬想杀,那收养他的那老兵也不是个好东西,只要他不够凶够狠,就是劈头盖脸一顿打。那时候哇,他身上就没有一天是不带伤的,不是训练伤的、打架伤的,就是被那老兵给打的。那老兵指望着他够凶够狠,以后上了战场立功,好让他享福呢!到我认识他时,他已经被那老兵教的,恨不得路边见条狗都要扑上去咬一口!”

“那老兵年纪大,伤病多,知道自个儿没多久活头了,于是也没教他多久,十一岁就赶他上了战场。”

“陈起那小子也的确争气,不都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吗?陈起就是那不要命的,愣是凭着那股不要命的疯劲儿,第一次上战场就杀了敌。”

“凭着不要命,他也很快在军里闯出了名头,那时候我去边关投奔亲戚,我那亲戚当时正好是那老兵的上级,跟我说军里有个跟我差不多年纪的小孩儿,杀的人比我见的血还多,嘿,那我可就不信了,就去找他,结果,你猜怎么着?我见他时,他正跟那老兵养的狗抢饭吃呢!我跟他搭话,他还当我也是要跟他抢饭吃的,上来就要拿刀子捅我!”

“认识他头三年,我就没听他说话超过三个字儿!”

“不是‘滚’,就是“死”,要么就是‘吃’!”

“所以说我这个心腹军师是多么的重要,要不是我在一边帮着,就他那锯嘴葫芦的臭德行,哪怕立再多战功,也不可能升迁,更不可能后来遇到秦王,受到赏识啊!”

……

宣明嘻嘻哈哈,自吹自擂,言语间没有一丝阴霾,卫弯弯也笑着听着。

只是等到宣明离开,石大夫也离开时,卫弯弯悄悄溜进屋子里。

刚换了药的陈起正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便睁眼看过来。

“其实我不恨养父。”他静静地对她说。

“想要得到什么,便要付出什么。养父收留了我,教我本事,我就要为他拼命。各取所需,很公平。”

刚刚因为宣明的话觉得他有点可怜,想着要不要安慰安慰他的卫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