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情和我之前见过的完全不同，简直像是两个人，那种肃杀的冷寂让我很轻易就想到了和他同样一头长发的琴酒，像在丛林的阴影中蓄势待发的黑豹，有浑成天然狂野的杀机和攻击性。

我收回我说过的他演技尴尬的话，原来连演技差都是演技的一环啊，看着一匹凶恶的狼在我面前表现出家犬般的温和样子，还蛮有趣的。

他应该是在很高兴地给信任的人分享他的工作有着落的事情吧，我猜。这种时候我应该很善解人意地给他留点时间。

我回到卫生间弄了一点水在衣摆，拧得皱巴巴地回到他面前。

“不小心沾到水了，你等久了吧？”我故作不好意思地跟他道歉。

他已经打完了电话，恢复到我平时见到那个样子，一个普通的冷面帅哥。

“没有很久。”他抿了一口冒着金珠泡泡的琥珀色酒液，微甜，像是烘烤过后的木柴，带着一丝淡淡的汽油味。

我皱了皱鼻子，是波本。

基本上我对酒的接受度都挺高，只除了波本威士忌，可能是第一次喝酒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导致我之后从来都不会点这款威士忌。

我打了个哈欠，其实还远远没到我平时的睡觉时间，都是因为琴酒给我安排了太多工作，导致摸鱼的时间大大减少，人也更容易疲倦。

“困了吗，已经很晚了，”诸星大看了一眼手表，“我送你回去吧。”

我确实很困了，又多喝了几杯，倦意混杂着微醺，连对面人帅气的脸都看得模模糊糊。

在公寓的楼下我和他郑重的告别，走到3楼的阳台玻璃窗边，我看见路灯下伫立的诸星大。

暖黄的路灯将他的皮肤照得比白天苍白得多，身材欣长，脊背微弯，一缕烟雾从他的口中吐出，丝绸般的飘向笼罩着雾霭的深空。

他是我见过的最能和黑夜相融的人之一，另一个就是琴酒，这么说来他们真的挺相似，都是一头长发，一身黑衣，都戴着黑帽子。

难不成他们是走失多年的兄弟，在命运的安排下奇迹般的重逢，但是彼此身处不同的阵营，然后展开了一段爱恨交织的都市情感多角恋大戏？

我打了个寒噤，赶在被他发现之前拉上了窗帘。

第二天一早我就带着诸星大去找了卢卡斯，他正巧也在练习射击。

“卢卡斯，这是诸星大，我的朋友。”我给他做了介绍，“这是卢卡斯，射击馆的教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