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多情则堕

米小媚则继续,手在他的左胸上下摩挲,单薄的衣料窸窸窣窣的响:“这样装,不辛苦?”

苏桦抓住了米小媚的手,抬眼看向她,瞳仁的颜色,比刚刚更是深了寸许,那分墨色,在夜里静静蔓延,一望无尽。

米小媚笑了,那点笑意,落在近在咫尺的深墨色的瞳孔里,别样的妖冶:“苏桦,今天是苏灿,明天可能是苏泽,后天,甚至可能是苏钦,你一定要一一躲过来?还是,你准备带着这样平淡的笑,看着我在你出家之前,穿上嫁衣,嫁给别人,嫁给你的兄弟,或者是嫁给外面随便一个路人……苏桦,你没有心,更没有脑子,所以你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你统统不知道。”

顿了顿,米小媚额头抵上了苏桦的,声音比刚刚更轻,却更哑:“我其实也没有心,我也不是什么好女人,所以我可以嫁给一个荒淫无度的花花公子,可以嫁给一个游手好闲好逸恶劳的纨绔子弟,可以嫁给一个只知赌博,输了后将妻子都会拿去卖掉的赌徒,可以嫁给一个身无分文身上发臭的流浪汉,但绝对不会是你,温文尔雅,笑容让人如沐春风的苏二少爷,”手脱离开苏桦有些汗湿了的掌心,随着他身子下滑,“只是,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不愿,不敢,还是不能……”手碰到他已经有了反应的那处,有些恶意的捏了下,再带着同样闪着恶意的嘲讽笑容站直身子,与他相抵的额头重新接触空气,有些发凉。

可她还没转身,就被手腕上猛然一股大力给拽来坐在了他腿上,在这一过程中,米小媚膝盖重重磕上了桌腿,可她还没来得呼痛,唇上骤然传来的痛感便引走了她的注意力。

他居然咬她?

稍稍一顿,回过神来的米小媚便努力的仰头,想避开他的唇,手更是努力的推拒,却被苏桦箍的死死的,舌头很快的挤了进来,青涩而没有章法的吻,让他们的牙齿反复撞在一起,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米小媚唇角缓缓咧开,干脆不再拒绝,反而搂住苏桦的脖子,顺着吻过去,却在温柔的引导他平息后,重重的反咬回他唇角。

他要她痛?她便要他更痛。

苏桦“嘶”的倒吸了口凉气,却仿若没有知觉的保持着两人唇的密不可分,仿佛要依靠米小媚的唇才能呼吸,又一轮新的血腥味在两人唇中浓浓散开,他们仿若斗累了的兽,重重的喘息着。

衣服被互相扯散,苏桦吮咬在米小媚细嫩的颈边,锁骨,毫不留情,米小媚则在他身上留下相同的痕迹,直到苏桦的手探入她衣襟,摸索到她胸前的柔软,米小媚重重的“嗯”了声,睁开眼睛,开始用尽全身力气推拒苏桦。苏桦却没有停息动作,只是贴着她皮肤轻笑:“这是你想要的?那为什么又要躲?”

米小媚笑出声,夹杂在二人的喘息之间,带着凄怆的绝望:“苏桦,再继续下去你就回不了头了,你能承担起所有责任?你能甘愿这样背叛你的佛祖?”

感觉到苏桦动作僵住,米小媚伸手推开了他,从他腿上下来,理好衣服,才转身捧着苏桦面色潮红的脸,毫不意外的笑道:“记住,今天晚上所有的事都是因为我对你用了媚术,你不用愧对你的佛祖,诱惑圣人该下地狱的都是我。”拍了拍苏桦的脸,米小媚眯了眯眼,转身,逃也似的几个步子冲到门边重重拉开了房门,没有在房门前多停多久,就有些踉跄的出了院子。

她想起了在妓院时,一个她帮着画像的姑娘告诉她的故事。

一个女子问佛祖:“一个女人,为了所爱的人不择手段,在死后是不是会下地狱。”佛祖回答她:“多情则堕。”

米小媚在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就想到了苏桦。

她其实是无情的,所以,会缓缓埋掉这份感情,亲手埋掉。

但不管她是多情还是无情,她有意触犯佛祖的威严,就该下地狱。所以,多情还是无情,又有什么区别?米小媚唇边的笑容,在那一瞬间,深刻清醒到残忍。

下地狱能有多恐怖?只有苏桦那种信佛的人,才会相信地狱的恐怖,她米小媚才不信。不信,所以无惧。摸上因为笑容而钝钝的痛着的唇角,那里已经隐隐约约肿了起来,一碰就仿若一根细小的针在刺一般,痒痛不堪。

回到水泽院,米小媚想径直回房,却被一个冰凉的声音喊住:“回来了?”

米小媚顿住脚步,转过头去,只见苏泽正站在院中,月光此时惊人的明亮,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了明暗不一的斑驳阴影,却丝毫无妨他的冷峻面容。米小媚感觉到了,他在生气,虽然在强自隐忍,可米小媚还是看的出他轻嘲笑容下面的盖着怒意,近乎到了一个喷薄点,一触即发。

因为这种感知,米小媚微微退了一步,才开口说道:“站在这里干嘛?”

“你去哪里了?”苏泽没有回到米小媚的问题,缓步走到她面前,垂首看向她,手指抬起她下巴,借着月光,他居高临下的傲然目光多少带了点审视的味道,大拇指按上米小媚唇边的伤口,“这里是怎么回事?”

米小媚因为疼痛,本能的蹙了蹙眉。没有回答的她,想将下巴从苏泽的手中脱离出来,可偏偏苏泽却越捏越紧,米小媚看着他,倔劲上来,便拿手去掰他的手指,苏泽便蓦地狠狠抓住她手腕,拖着她就房间走。